她的声音很轻,好似已经力竭,对面一直神情淡漠的萧亭渊却因为最后这句心悦于他而低下头,两道森冷如冰刃的目光径直地刺向她。</p>
萧亭渊眯起细长的的丹凤眼,静静打量她。</p>
这个伏在她脚边的小丫鬟容颜清丽,身形瘦弱,青色粗麻丫鬟服像是个罩子一样拢在她娇小的身躯上。</p>
仰首望向他的目光里,闪动着恐惧和羞涩,丝毫不见刚刚说话时的胆气。</p>
在此之前,萧亭渊只和这个小丫鬟在祖母的寿宴上见过一面。</p>
青涩的脸庞,娇艳的粉唇,看谁都怯生生的眼睛。</p>
一如此刻颤颤地望向他,像是锁在笼中的金丝雀,只待主人把玩逗弄,和这世间所有的蠢笨之人一样。</p>
怕他,却还求他要了她?</p>
他自来知道自己这张皮相甚好,豪门贵女中也不乏自荐枕席者。</p>
但这丫鬟眼中半点爱慕全无,倒是恐惧躲闪居多,他不记得曾和她有过什么接触。</p>
萧亭渊自然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的,但知道的人除了护国寺空释那个老秃驴,就是已经坟头草半尺高的死人。</p>
难道说……她曾经撞见过什么?</p>
既如此,这个丫鬟更是留不得,不如就让母亲处置了吧。</p>
萧亭渊眼中杀意一闪,脚下一抬要将娇月蹬开。</p>
一瞬间萧亭渊衣襟下胸口的卍字佛祖封印骤然疼痛,堪比万箭穿心,他面上虽然一派沉静,但动作却受阻。</p>
娇月察觉他的意图,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手顺着他的黑靴向上,紧紧抱住他的裤子。</p>
夏季穿着清凉,萧亭渊的亵裤是京中最轻薄的月光纱所制。</p>
娇月此举,无异于抱着他的大腿,肌肤相贴,热气透骨。</p>
他胸口的疼痛,刹那间奇迹般消散。</p>
“你们是都死了么,还不把这贱人拉走。”萧夫人盛怒之下直接冲了过来,指着娇月的鼻子怒骂:“不知羞耻的玩意儿,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勾引主子。”</p>
萧亭渊未将娇月踢开,家丁们猜不透这位大公子的心思,犹豫着不敢上前,一时之间,满院子只有萧夫人的叱骂之声。</p>
“母亲,虽说奴才们都是签了死契,但陛下一向主张仁慈待下,若是被御史抓住此事弹劾到陛下面前,父亲恐怕会迁怒母亲。”萧亭渊平静地开口,话是对萧夫人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娇月。</p>
看着这小丫鬟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抱着他的手也顺势滑落,胸口的痛感再次传来。</p>
果然,这个小丫鬟就是空释所说的,他的命定之人。</p>
“这……”萧夫人如何听不出来儿子对娇月的维护,心中不快但也多了一份思量,这个大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不近女色,倒是时常去护国寺和空释大师讨论佛理,她一直担忧儿子哪天剃度出家。</p>
“三妹母亲来教导,这小丫鬟我来教,母亲意下如何?”萧亭渊心中嗤笑,卍字佛印日夜疼痛,尤其在他动了杀念之时,仿佛金刚碎骨般痛不欲生,他早已习惯,只不过既然这小丫鬟能缓解他的痛楚,那他也乐得少受点折磨。</p>
“……可……她是你三妹妹房里的人,你做哥哥的总不好……”萧夫人惊讶于一项守礼的大儿子居然直接要妹妹房里的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p>
“侯府下人都在母亲的手下,何来谁的房里人一说,只不过是换个主子伺候罢了。”萧亭渊目光清冷,好似在说着一只小猫小狗。</p>
“……渊哥儿,说的在理,那我让嬷嬷好好教导几日,再送去你房里?”萧夫人笃定他对娇月是真上了心思,想着让王嬷嬷好好调教一番,若是能让大儿子知道了男女之事的滋味,想必就不会抗拒和宰相府的婚事了。</p>
“不必了,我的人我自己来教。”萧亭渊平静地说道。</p>
“……好……听渊哥儿的……”萧夫人被拒之后,不见恼怒,反而眉目间隐有喜色,这就护上了,看来得让王嬷嬷准备些避子汤送过去。</p>
娇月绷紧的身子一松,重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经历了这般惊心动魄的危机,此刻一身冷汗被风吹透,才真真切切觉得活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