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天色依旧是深沉的墨蓝,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却己经有了动静。
闹钟刺耳的铃声将赵凡从短暂而沉重的睡眠中拽醒,浑身的肌肉依旧残留着昨日劳作后的酸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刺。
同屋的快递小哥也几乎同时醒来,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动作都带着一种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和效率。
简单的洗漱在楼道尽头的公共水池完成,冰冷的自来水刺激着神经,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赵凡啃着昨晚买的、己经有些发硬的馒头,就着凉白开,匆匆解决了早餐。
他必须赶在六点半之前到达工地,否则王工头那张本就难看的脸,会变得更加难看。
挤上第一班摇摇晃晃、满载着同样早起务工人员的公交车,车厢里弥漫着汗味、早餐味和廉价香烟的味道。
赵凡找了个角落站着,看着窗外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高楼大厦的剪影冰冷而沉默。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家乡,想起了病床上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迷茫。
六点二十,赵凡准时踏入了“御景园”的工地大门。
此刻的工地己经苏醒,各种机器的轰鸣声、金属的敲击声、工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座城市建设的序曲,但也充满了混乱和危险。
空气中永远漂浮着呛人的灰尘,脚下是泥泞和散落的建材。
他快步走向昨天干活的那栋楼,刚到楼下,就听到了王工头的大嗓门。
“都他娘的快点!
磨磨蹭蹭的,赶着投胎啊?!”
王工头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着几个刚到的工人吼道,“今天的活必须干完,谁要是拖后腿,别怪老子不客气!”
看到赵凡过来,王工头眼睛一横,指着他道:“那个新来的,对,就是你!
昨天让你刮的那面墙,怎么回事?
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