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抱着乔若若,越过我离去。</p>
我抬头,乔若若勾起笑,故意埋进了顾迟的怀里。</p>
身上还穿着已经被撕毁的婚纱。</p>
当晚,顾迟没回来。</p>
他在向我示威,逼我认错,逼我给乔若若捐肾。</p>
我的胸腔沉闷,嗓子阵阵发痒。</p>
捂着嘴剧烈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p>
再摊开手,掌心一团红色液体。</p>
顾迟不会知道,从他养金丝雀时起,我便过一天少一天。</p>
隔天我身体不适,躺床上休息。</p>
咳嗽得越发厉害时,身侧落下一道阴影。</p>
我还以为是王妈。</p>
可温热的手落在我的额头上。</p>
温和的嗓音传来:</p>
「生病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p>
仿佛是回到当初最恩爱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p>
顾迟握紧我冰凉的手:「手这么凉,我不在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p>
我眼眶酸涩,鼻尖一酸。</p>
泪水不受控溢出眼眶。</p>
又被他轻柔拭去:</p>
「变成小哭包了。</p>
「你好好养身体,到时候做手术才不会落下病根。」</p>
我如坠冰窟,慢吞吞地抽回手。</p>
那天顾迟也是这样找上我,笃定说我跟乔若若配型成功了。</p>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p>
他用我的数据跟乔若若配型。</p>
他露出类似心软的神情,放软了声音:</p>
「昨天若若又发病了,如果不尽快移植肾脏,她就活不了了。</p>
「知道你爱美,如果你愿意,我会找来全球顶尖的专家做这场手术,不会让你留一点疤。」</p>
知道我爱美。</p>
可你分明也知道我怕疼,怕手术台——很怕很怕。</p>
我妈就是死在手术台上的。</p>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不想上手术台。</p>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p>
语气冷静得不像话:「一颗肾而已,死不了。」</p>
明明是仲夏六月天,我却感觉好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