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炎走后，我在雀台提心吊胆，他劣迹斑斑，我惶恐他不顾父子之情，像当日对待庶母那般，强占了我。</p>
我惶惶不可终日，终是没有忍住，给父兄传了一封书信，说明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希望父兄能为我主持公道。</p>
不出几日，姜国那边便有了回信。</p>
一封短信，还有一片血浸透的铁甲，我认得那是兄长的战甲。</p>
眼泪一瞬便落下下来，模糊了铁甲上的干涸的血。</p>
我颤抖着打开信，寥寥数字：【国为重，卿则轻之。】</p>
我怎么忘了呢？我的姑姑，我的姐姐，哪一个不是这样的下场？</p>
弱国的女人何谈自由。</p>
若是贺炎真要我，恐怕父王也只能亲自将我送上他的床。</p>
作为姜国的公主，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为姜国而活。</p>
从踏上雀台之日起，我的命运已被贺炎拿捏。</p>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贺迹凯旋。</p>
我心中尚存一丝侥幸，欢天喜地上前迎接。</p>
「贺迹。」</p>
贺迹看向我的眼神却不似当初那般热烈，带着几分闪躲。</p>
他侧身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我。</p>
此刻，我的心凉了几分。</p>
我开门见山：「贺迹，我们之间的婚约，可还作数？」</p>
贺迹不言。</p>
我质问他：「当日，你以江山为聘，为的就是把我送上你父亲的床？」</p>
我直言不讳，贺迹难堪至极。</p>
他涨红了脸说道：「我到姜国求娶你，并非为我娶……是父王！」</p>
末了，他上前握紧我的手，哽咽道：「时雀，父子纲常忤逆不得。</p>
「我身不由己。」</p>
可笑呀，好生可笑，好一个父子纲常忤逆不得，好一个身不由己。</p>
真让人恶心。</p>
不过是舍不得那太子之位罢了。</p>
他的出生就是乱纲常礼法的祸果，又何必粉饰太平。</p>
那天，贺迹离开雀台，也带走了我最后一丝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