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p>
紧张的氛围,被嫂嫂一巴掌拍散。</p>
「演戏也要适可而止,你们兄妹二人难不成要站在这里叙旧?」?</p>
兄长龇牙咧嘴,捂着肩跳脚。</p>
大笑着招呼:</p>
「上次临别前朕没能喝得过你,今日重逢,定要再同你比一比!」</p>
「走!咱们兄弟……兄妹两个,今日一醉方休!」?</p>
我也笑开。</p>
「那兄长这次醉了可不准哭。」?</p>
这顿酒,与从前并没有不同。</p>
义兄默契地没有问我退亲一事。</p>
只调侃我从前扮作男子时,以为我惦记嫂嫂,害他有段时日夜不能寐。</p>
差点没将我用麻袋套了揍一顿。?</p>
我也没有问他与嫂嫂为何要隐姓埋名,变换身份亲自去春来城。</p>
附和着,时不时调侃几句。</p>
义兄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p>
不能喝,又爱凑局。</p>
两壶下肚,就睡了过去。</p>
倒是嫂嫂,酒量仍旧很好。</p>
直到夜半,这场酒局才散。</p>
嫂嫂提议:「今夜太暗了,不如便歇在此处?」?</p>
被我婉拒:「不了,我今日已经在城东买了座院子,小胡连还在家里。」?</p>
小胡连是我两年前在边境捡到的孩子。</p>
捡到他时,他浑身是血。</p>
七八岁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被两具大人的尸体牢牢护在身下。</p>
我以为他死了。</p>
因为和所有死人一样,他头顶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p>
可他却在我蹲下挖坑准备埋了他时,跳起来抢了我的馒头。</p>
后来,他一直跟着我,再没有离开。</p>
他没有名字。</p>
我便用捡到他时,正在研究的药材给他起了个名。</p>
胡连。</p>
嫂嫂也知道他,没再挽留。</p>
只不过,明明安排侍卫送我即可。</p>
萧郁却自告奋勇,要亲自送我回去。</p>
仍是来时那辆马车。</p>
车里很宽敞,萧郁恪守礼仪,与我保持距离。</p>
可即便坐得远,他头顶红得发亮的【夫君】二字,还是让人无法忽视。</p>
大约是我看得太专注。</p>
他忽然眉眼弯弯。</p>
「宋娘子,我头上可有东西?」?</p>
男子温润的声音,让我微微晃神。</p>
我摇头,收回视线。</p>
「并无,就是酒意上头而已。」?</p>
闻言,他立即敛了笑,掀开车帘,吩咐人去准备醒酒汤。</p>
也贴心地将车帘挂好,让夜风吹进。</p>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会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