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又意味深长,有些人不由得将目光落在陈海霞身上。
想着陈海霞刚刚喊钱桂花伯母,有人好奇的向钱桂花问道:“大娘啊,你旁边的女同志是你们家亲戚?”
钱桂花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不是!”
说完之后才明白过来,江岁宜这小贱人在给她们挖坑呢,“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当亲闺女疼。”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你刚刚没来,那位女同志一见到这大娘的媳妇,话里话外都是女主人的姿态,教训着人家媳妇不敬丈夫不孝公婆呢。
所以人家媳妇才说她关心自家男人嘛!”
“怪不得她媳妇这个态度呢!”
陈海霞听到这些话,这才反应过来江岁宜刚刚那句不轻不重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事被看穿,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拉了拉钱桂花,小声道:“我们走吧。”
钱桂花狠瞪了一眼江岁宜,跟着陈海霞走了。
江岁宜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挑了挑眉,一低头就对上了安安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小家伙摇了摇江岁宜牵着的手,小声道:“妈妈真棒。”
而这边,钱桂花气红了眼,“海霞,你说谈靳江找领导借了一百块是真的?”
陈海霞还陷在看到安安的震惊中,直到听到钱桂花这句,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还说是为了给你治病把钱花光了。”
听她这么说,钱桂花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她就拿了八十块,还以为剩下的钱被谈靳江自己把在手里,现在看来肯定是给这个女人了。
看着钱桂花脸色不对,陈海霞又问,“怎么了伯母。”
“谈靳江才交了八十块钱回来,他平常几乎不花钱,剩下的钱估计给那个贱妇了,看看她穿的吃的,多舍得享受。”钱桂花说得咬牙切齿的。
陈海霞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前几天去百货商店的时候,看到她一口气买了三套衣服,少说也是两三百呢。”
“什么?”钱桂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是造孽哦,谈靳江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
钱桂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买过东西,非得和谈靳江好好说说。
“伯母,您也别怪谈靳江了,他都是被逼的。”陈海霞想到这里心里也难受得要命。
钱桂花安抚性的拍了拍陈海霞的手,“谈靳江真是个没福气的,要是娶了你多好,处处为他着想。”
“伯母,您别胡说了,要是被谈靳江听到又要起嫌隙了。”
钱桂花不以为然,“这几天都不见他回家,肯定是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也不知道吹了多少枕边风。”
陈海霞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本来属于她的男人,现在天天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想到这里心里难受得紧。
钱桂花也感受到了陈海霞的情绪,安慰道:“好啦,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再过一段时间,新鲜劲一过,就清醒了,再说你比那江岁宜哪里差了?”
陈海霞听到这句话心里好受了一点,但面上却还是说道:“伯母,我没那个意思。”
钱桂花笑道:“行,你没那个意思,都是我的意思。”
那女人手里的钱,得早点拿回来,照她这么个挥霍法,晚了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江岁宜牵着安安回家,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将菜放在桌上,拿着收音机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嘀咕道:“不是说从港城捎来的吗?质量怎么这么差?”
安安拿过江岁宜手上的收音机,“要不要等爸爸晚上回来帮你看看?”
江岁宜听着儿子一口一个爸爸的,扶了扶额,不得不说,谈靳江有那份心想招谁喜欢,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用了,你自己拿着玩吧。”江岁宜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她坐在窗前的桌上,忍不住摸了摸那台录音机。
他向领导借了一百块,是为了买这台录音机吗?
她伸手将电源插上,将录音机打开,拆开其中一盒磁带,放了进去。
将磁带装好,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旋律从里面传来……
听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今天的早饭还没有做呢。
母子俩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从房间里传来的音乐,江岁宜心情很好,给安安打了一碗鸡汤。
“妈妈,今天在菜市场遇到的那个凶婆婆真的是奶奶?”
江岁宜沉默了一下,“嗯!”
“真不像是生出爸爸这种儿子的人。”安安撅着小嘴嘟囔道。
江岁宜看着儿子认真的表情有点好笑,“你很了解你爸爸么?”
在江岁宜看来,谈靳江和钱桂花也没什么区别,记仇、冷漠,他可以为了报复父亲的逼迫,四年间对自己不闻不问。
如今看到安安,又拉得下面子,实在是能屈能伸,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儿子,这小东西也有点这个苗头呢,明明讨厌死了豆豆妈,为了知道谈靳江的消息,愣是难得的露出一副讨好的笑脸,喊了声阿姨,她都做不到,不得不说性格这东西一多半是天生的。
谈靳江她不了解,这小东西她可是了解得很。
再看看和谈靳江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心情突然不太好了。
安安扒着饭,感受妈妈不善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她,“不了解。”
妈妈还是对爸爸有芥蒂,下回再也不在她面前这么夸爸爸了。
江岁宜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啦,妈妈看得出来你爸爸还是挺爱你的,我没别的意思。”
安安眨巴的大眼睛,“真的?”
“真的!”
吃过午饭,江岁宜将碗筷收好,和安安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到了下午六点,谈靳江就来了,刚进门就闻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安安左看右看,见江岁宜没有出来,一把牵住了谈靳江的手,谈靳江顿时僵住,反应过来,将儿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软软的,抱在怀里一动不动,谈靳江只感觉手都有些发抖,那种激动的感觉比领奖时还要强烈。
“爸爸,我等了你好久!”安安的大眼睛亮亮的,粉嫩的小粉满是喜悦。
谈靳江抱着他走到沙发旁边,才将他放下,笑道:“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安安摇了摇头,又拿起电视柜上的那个收音机递到谈靳江面前,“收音机坏了,妈妈今天拿去街上没有修好,好像有点不高兴,你能帮忙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