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p>
流翠泪落如雨，撑着一口气，将自己想法说出来。</p>
“小姐，奴婢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去那不毛之地，姑爷如此扶不上墙，奴婢愿意帮你啊。”</p>
闻今纾虽然气的头脑发热，但念着她身子受了损伤，忙扶起她，让她上床躺着。</p>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我如何气愤也无济于事。”闻今纾替流翠拉被子，掖被角，两眼发红道。</p>
流翠抹抹眼角的泪花，“小姐......”</p>
“只一点，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情，如有违反，你我恩断义绝！”闻今纾严肃语气，直直地盯着流翠说。</p>
恩断义绝？</p>
流翠傻眼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幸福。</p>
“记住没有？！”闻今纾不等流翠思考，厉声问。</p>
流翠慌忙回神，“记住了，我日后不会擅自做主的，我都听小姐的。”</p>
闻今纾这才消了点火气，点点她的眉心，满眸伤心：“流翠，大夫说你不能生育了......你放心，你的仇，日后我一一给你讨回来。”</p>
流翠努力从脸上挤出笑容，甜甜的望着闻今纾宽慰道：“小姐，你说什么呀，我本就是个奴婢，奴婢有没有生孩子的能力有什么要紧的？不晓得，他们会不会给姑爷换地方外放，可莫要食言。”</p>
闻今纾再忍不住，伏在床侧哽咽：“你......做何这么傻，我早已视你为妹妹啊。”</p>
流翠一顿，眼底水光又现，她颤着手去拍闻今纾的后背。</p>
语气含笑：“呀，小姐，我还当你只喜欢聪明的新晴呢，原来也很喜欢我啊。”</p>
新晴刚端着药来，看见这一幕，霎时喉头酸涩，眼泪掉出来砸地上。</p>
闻今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她娘亲离开的那次。</p>
憋心憋胸的感觉，恨不能嚎啕大哭。</p>
可是，裴母已经对她不满，裴寄还不知道她去闹，去救流翠的事情。</p>
她只能隐忍，忍到底，忍到舌尖有血味。</p>
“小姐，奴婢不是在故意招你同情，奴婢是真心觉得不喜欢生孩子，也不想孩子，奴婢只想跟着你。”流翠生怕闻今纾哭晕过去，又记挂她额头的伤，便说：“小姐，可不能捂到额头伤口呀，若是留了疤痕，奴婢怎能心安。”</p>
新晴咽下悲伤，走上前，努力保持镇定道：“是啊，小姐脸上不能留疤，而且流翠也该喝药了。”</p>
听见喝药这档子事，闻今纾忙直起身体，吸吸鼻子，又帕子擦干眼泪。</p>
“流翠，快喝药，喝了药躺躺，休息休息。”闻今纾颤声。</p>
流翠忙说：“好。”</p>
“夫人，老爷叫你。”门口出现一名丫鬟。</p>
闻今纾压下心底一切悲伤，不悲不喜的望着丫鬟说：“这就去。”</p>
新晴眉头一皱，担忧道：“小姐，可是姑爷知晓你......”</p>
闻今纾冷脸，语气低低：“怕什么，就是他惹出来的事情，我收场而已，他能说什么？他还要说什么？”</p>
新晴劝道：“不知姑爷怎么回事，感觉愈发不似从前了。”</p>
“他只是没装了而已。”闻今纾低语一句。</p>
旋即迈步走到门口那丫鬟面前，“走。”</p>
在正厅等候的裴寄脸色阴沉，不复往日的和颜悦色模样。</p>
闻今纾可不怕他，淡然走过去，轻声问：“夫君，你找我什么事？”</p>
话落，闻今纾就被裴寄甩了一耳光。</p>
男人眸底的火气浓郁至极，他颤着手，咬牙切齿道：“贱人，谁允许你去搅局？！”</p>
多日来的郁郁不得志已经让裴寄难以忍受，好不容易见到曙光，却被妻子作弄摧毁，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恨！</p>
当真是无用庶女。</p>
眼皮子浅薄，区区一个婢女竟也舍不下。</p>
“你是存心报复我吗？报复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你说的那些话全是骗我？”裴寄越想越恨，死死拽进闻今纾的胳膊，激动的宣泄。</p>
闻今纾左脸火辣辣的疼，还要被这疯狗质问，心中火起，可她不能乱发脾气。</p>
“裴寄，如果你冷静不下来，我懒得与你说话。”闻今纾狠狠推开裴寄，冷冷一笑道。</p>
裴寄朝后踉跄两步停住，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日日贤淑温语的妻子。</p>
“你......”</p>
“闭嘴！”闻今纾轻轻关上门，扭头厉声。</p>
裴寄一惊，胸口起伏两下。</p>
“蠢货，我早已忍耐你良久。”闻今纾面色沉漠，一步步走近裴寄，“本看你考中进士，是可塑之才，没想到你不过是死读书碰巧有点运气中的。没有为人做事的本事，也没有大局观，只有一腔自负，自视胜高的肝肠！”</p>
“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先来斥责我？你当你是玉皇大帝啊！”闻今纾喝声。</p>
啪——</p>
她用力反抽裴寄一个耳光。</p>
裴寄被扇懵了，愣愣的捂着脸，“你，你......”</p>
闻今纾一肚子不痛快发泄出来后，语气愈发冷静，说话更是冷酷。</p>
“你有什么鬼东西值得我报复？你卖什么心思，你当我不知道？你喜好去男风馆，你还当我不知道你藏的男娼？给你点薄面，我劝你收好了，不然叫你身败名裂！”</p>
裴寄大惊失色，眼睛眨动厉害，十分害怕。</p>
忙扑过来拽着闻今纾的袖子说：“今纾，你怎会晓得，你如何晓得......今纾，是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p>
闻大人最好面子，也挺看重他的，若知道他胡闹寻欢作乐，不思进取，视蔑他女儿，肯定不会放过他。</p>
闻今纾本也不想撕破脸的，这些事情她忍了，可现在她发现，对于裴寄这种人，要拿住命脉才能鞭策前进。</p>
鞭子打了，日子还要过，只得隐忍。</p>
“夫君，我亦是气昏头了，我们夫妻一体，我怎舍得害你。”闻今纾握住裴寄的手，眼泪流下来，一副已是隐忍多时的模样。</p>
裴寄咽了口唾沫，仓皇道：“今纾，我会改的，会改的，你不要叫母亲知晓，更不要叫别人知晓。”</p>
闻今纾点头，红着眼睛说：“夫君，这是自然的，否则我刚刚也不会关门，只盼你念着我的隐忍，莫要在糊涂了。”</p>
裴寄见闻今纾被他稳住了，心口微松，“是是是，自是要这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