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西跨院飘着紫藤细雪,苏盈垂眸望着母亲腕间的翡翠璜,指腹轻轻划过璜身暗纹——那是侯府嫡女的标志,前世被孙姨娘剜去内刻的军纹,如今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嗅着母亲鬓边的药香,指尖搭在母亲腕脉上,触感比昨日更显虚浮。
“阿盈怎的又把脉?”
苏夫人笑着抽回手,银簪上的珍珠晃碎了窗光,“不过是晨起贪凉咳嗽两声,你呀,倒比太医院的刘院判还较真。”
“母亲忘了去年冬日?”
苏盈从袖中取出青瓷瓶,倒出两粒蜜丸,“刘院判开的杏仁膏里缺了川贝,还是我后来补的。”
她看着母亲服下蜜丸,目光扫过案上孙姨娘送来的红枣银耳羹,表面浮着层可疑的油光——那是红花籽油的痕迹,前世她在萧承毓的药渣里见过。
为了讨好太子,她曾在太医院苦学半年,熟记每味药材的特性,此刻派上了用场。
院外传来环佩声,孙姨娘的贴身周妈妈捧着朱漆食盒进来,面上堆着笑:“夫人,这是老夫人赏的玫瑰胭脂,说是用晨露调的,最养肌肤。”
食盒打开的瞬间,苏盈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她盯着周妈妈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半月前母亲才将侯府庄子的地契交给孙姨娘打理,这镯子的水头,分明是拿侯府的田契换的。
前世为了帮太子笼络太医院,她曾研究过胭脂水粉的调配,知道红花常被掺入驻颜膏中,长期使用会导致血虚。
“劳烦周妈妈了。”
苏盈接过食盒,指尖在盒底轻轻一叩。
胭脂盒发出空响,夹层的机关硌得指腹发疼——这是侯府嫡女妆匣才有的暗格,孙姨娘一个出身卑微的妾室,怎会有这样的胭脂盒?
“母亲近日胎象不稳,太医说要忌香燥,这胭脂……还是收在库房吧。”
周妈妈的笑容僵在脸上,食盒边沿的牡丹纹磕在桌角,露出道浅痕。
苏盈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