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下去
已知黄泉道人和景江河老早就蛇鼠一窝了,
如果镇压封印的方法真的有效,为什么三生石落入黄泉道人手里的时候,景江河没有出手毁了它。
要想毁了一样天材地宝,
普通人当然很难做到,
但对于景江河或者说是黄泉道人来讲,
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以如今景江河表现出来的智商看,如果真事关根基,
景江河绝对不会用三生石去当一个诱饵。
毕竟天材地宝难得,毁了一块三生石,可比弄个什么鬼咒古墓的陷阱来得直接太多了。又或者说,三生石只是个噱头,
真的三生石已经被毁了?
陈清淮翻来覆去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他是高长合,也会想要下鬼咒古墓一探。
毕竟能让景江河费劲心力引他们下墓,里面埋的东西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
陈清淮抬头:“大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下午跟师姐聊了半天,晚上去小师弟家蹭了顿饭,
王爷爷老人家睡得早,他们就没打扰太久,他把师姐送回酒店,回到家堪堪八点半。
“早吗?我和陆女士除了有一层血缘关系,
更多的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和合作伙伴,
平时聊生意还不够多啊,
非要在大年初一聊一宿?”
陈清淮:“……听上去,
你们聊得不太愉快。”
陆女士是个很有责任感的集团领导人,
除开这个,
私人感情方面实在乏善可陈,陈清渊不想说亲生母亲的坏话,但他还是觉得陆女士对清淮太过冷酷,当年冷淡处理可以说是因为清淮身体不好,避免感情投入,但现在依旧只用生意人的态度处理亲子关系,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陆女士到底在想什么。
大概是因为心里带了偏见,今天他说话是难免带些火气,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就提前离开了陆家。
“若论不愉快,还是启行和陆女士谈得更不愉快些。”
陈清淮:……并不感到意外.jpg
“那大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下点饺子?”反正冰箱里有很多饺子馄饨,今天蔡师傅访友去了,厨下也没有留值的师傅,只能亲自动手了。
“你可以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看来是没吃饱了,陈清淮立刻站起来:“下饺子这活我还是会的,大哥你忙了一天了,坐下歇歇喝杯茶吧。”
饺子和馄饨都冻在冷冻层,陈清淮翻了翻没找到饺子,不过馄饨就在面上,甚至一份份都用保鲜盒装好,里面连料和汤底都配好了,只要有手就能做。
十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虾皮鸡汤馄饨就出锅了。
汤头是熬在灶上的,虾皮、紫菜、蛋皮、葱花都是配好的料,陈清淮只是把馄饨煮熟盛出来了而已,堪称懒人福音。
“很好吃。”
“是蔡师傅调的馅好吃。”
馄饨是三鲜馅的,里面还有一整颗的虾仁,虽然冷冻过,但食材品质足够好,那点儿损失的鲜味就算是忽略不计,反正陈清渊觉得弟弟煮的馄饨天下第一美味。
“这几天有空吗?杨晨约我们去雪场滑雪,有兴趣吗?”
陈清淮眨了眨眼睛:“禹城还有雪场?”
“不是本地的雪场,是北方的,他一个朋友开的,新年正好放假,要去放松一下心情吗?”
……虽然陈清淮很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
不过他力劝大哥带陆启行去,毕竟有个乐子人在,总归不会太无聊。
陈清渊心里隐约猜到了弟弟的用意,不过想了想他也没点破:“好,那我带启行去。”
如果他和启行的离开能让清淮无后顾之忧,那么他会照做。
“谢谢大哥。”
于是等到大年初三,天气初霁,陈清渊干脆给家里人都放了假,连带松伯他们一起包机飞往雪城。
“陈清淮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他师姐来了,得招待师门的人。”
陆启行一下就来了兴致:“什么?他们师门还收女生啊,大哥你见过陈清淮的师姐吗?是不是也像他那么厉害?”
“没见过,不过你应该认识。”
陆启行不解:“我怎么可能认识!”难道是那天他见到的卜小姐?所以真是他想歪了?
“娱乐圈的程胭程影后,你应该看过她的影片。”
!!!!!!
好家伙!这跨度就业未免也太大了吧,程胭?陆启行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一张凌厉刺客娘的脸,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别说,那片子是他初中看的了,因为过于惊悚吊诡,堪称他的童年阴影。
“不是吧,真的假的?早知道我就留下来了。”虽然他见过不少明星,但咖位这么大的确实见得不多。
**
华国历史源远流长,但因为时间跨度过长,有些事件的真实性就有待考量。
三皇五帝时期,黄河泛滥,两岸百姓民不聊生,当时的首领舜就命大禹的父亲鲧治理黄河水灾。只可惜鲧治水并没有获得成功,禹作为鲧的儿子,接过了这个使命,继续治理黄河水灾。
这是历史上的说法,在玄门,它还有个统称叫上古大洪水传说。
彼时的黄河滔滔不绝,水量惊人,凡人难以抵挡,即便是圣人,也难承受这般的天灾人祸,鲧禹治水与其说是治水,不如说是与天争命。
鲧失败了,但禹成功了。
关键点,就在于龙门山的格局改造。
龙门山在梁山北面,黄河水从积石山引入梁山后,大量的河水被龙门山挡住了去路,这里水路狭窄,山势又很高,如果不及时疏通,河水就会漫上河面,淹没良田和部落百姓的居所。
当时风水格局一说,还未正式形成说法,但大禹天生圣人,有凡人不能之智慧,他带着准绳和工具测量完龙门山的地势,就命人在一个天堑口凿出了个宽八十公分的口子,黄河水瞬间倾颓而下,高高的水位将龙门山陡峭的山势变成了一个龙门阵。
凡过此阵的鱼虾,皆受阵法泽福,有了大造化。
这在人间,还有个更通俗的神话传说,叫做“鲤鱼跃龙门”,其实后人穿凿附会,确实是有夸张的说法,但在玄门记载上,确是真有其事的。
之后禹依靠治水功绩,接过了舜的权柄。
禹在位时,功在百姓,他本也想学舜将帝位传给最有才华的后辈,只可惜皋陶早逝,继位的人就该是东夷部落的伯益。
但禹死后,伯益却在三年丧礼后下路不明,于是禹的儿子启在民众的推举下,得到了父亲的权柄。
其中关于伯益的下落,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他被启杀了,又有人说是他自觉无德,所以将权位让给了启功成身退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大禹治水能那么成功,绝对少不了伯益的帮忙。
伯益出身煊赫,文才德行样样不差,按照年纪,也该是他继位,关于这点很有争议,只是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史料传下来,夏朝作为华国第一个家天下的朝代,堪称神秘之极。
不过夏朝疆域并不大,与其说是朝代,不如说是更大的部落,即便之后夺取了夏朝天下的商朝,领土面积也跟现代的相差甚远。
玄门的史料确实更丰富些,但……也实在没多多少。
高长合这两天都快把夏商周的历史翻烂了,三皇五帝的人物关系他都能背了,什么大禹的妻子是涂山氏,什么伯益的爹是大业,妻子是舜帝的女儿,反
正部落是真不大,各大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堪称上古溏心风暴。
“你研究了这么久,古墓的主人有线索了吗?”
为了下墓方便,高长合今天穿了身冲锋衣,衬得他更不像个好人了:“只是猜测,能把墓安在龙门山底下还不破坏龙门阵的格局,反正现在的风水师是做不到的,按照出土的物件来看,你们请的考古专家不是说夏商周时期嘛,那我就大胆猜一个。”
“什么?”
“底下要么是禹,要么是伯益。”
岑惊鹊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猜是皋陶?他突然死亡,如果他不死,帝位还轮到启来坐。”
“大概是直觉吧,他在治水的传说里,并没有太多的着墨,反而后稷都比他出现频率高。”既然禹城的传说跟禹有关,他还是更倾向于是传说中出现过的人,“你似乎很看不惯启。”
“无所谓看不看得惯,启是野心家,只可惜他儿子武观是个混人,家天下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之前的禅让制呢。”
……看得出,最近岑惊鹊过得不太顺心,至少外界对于岑惊鹊杀师夺位的说法甚嚣尘上,倒是跟启的继位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
“你准备好了吗?”
高长合指了指自己兜里的黄符:“都在这里了。”
岑惊鹊瞥了一眼,迅速收回了视线:“请符人看来对你很友好,给了你这么多雷符。”
“自然,你嫉妒?”
“不,你有就是我有了,我不嫉妒。”
岑惊鹊轻笑一声,他将长发高高束起,随后一跃而下,龙门山的古墓墓穴就在龙泉之下,要想下墓,必须跃入深不见底的龙泉之下,幸好玄门避水符并没有失传,他们二人轻装上阵,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墓穴的入口。
第196章
墓内
越到水下,
龙门山的水口越窄,及至到墓穴的入口,仅只有一个人通过的大小。
高长合和岑惊鹊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
两人矮着头先后进去,
奇异的是,入口外河水汹涌,墓穴内却是干燥得犹如土窑一般。
不过龙门阵的河水本来就很怪异,
明明是黄河的枯水期,这里的河水水位线却极少下降,就算是偶有下降,
也不会下降很多。
墓穴内的气息并不好闻,像是那种桐油的味道,
又有股刺鼻的腐朽气息,高长合也不是没有下过墓,
但这是唯一一个他刚进来,就觉得浑身压抑的一个墓。
但来都来了,
断没有临场退缩的道理。
他伸手开了戴在头上的探路灯,一道光射进黝黑的甬道里,
甬道不高,
两人只能弓着背往前挪,
越往前走,
刺鼻的味道愈发明显。
他从小长在佛前,对味道气息尤其敏感,
还未等甬道走完,他就拉住了前面的岑惊鹊。
“你等等。”
“怎么了?”
“不对劲,
这里的气味怕不是要人命。”
大多数的古墓因为埋在底下,
空气不流通,
有些甚至需要背氧气瓶下去,但玄门天师的□□抵御能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太多,他们俩人一个是有血脉返祖,一个是主修肉身,所以是轻装上阵。
但一进来,高长合就觉得不妙。
“把符戴上,以防万一。”
岑惊鹊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嘲笑高长合的谨慎,他接过符箓细心佩戴好,这才继续往前走。
夏朝距离现在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四十年都是沧海巨变,更何况是四千年,青铜器可以历经四千年不变其形,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狭长的甬道终于走到尽头,随着路面的不断扩大,两人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了水声。
是水声,且声音越来越大,等到岑惊鹊走出甬道,他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是一座巨型的石像,遮天蔽日,他手中拿着一把开山斧,在他身后,是犹如银河落月一般的瀑布直流而下,这些水流坠落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狭窄深长的水道,却朝上流向开山斧的方向,形成了这般循环往复的“银河落月”。
“好壮观!”
这怎么做到的?完全反重力啊。
“是风水阵,而且这个绝对不是上古时期的东西。”岑惊鹊虽然对风水没有太大的研究,但他是部长的徒弟,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何以见得?”
“石像的面部刻画,上古时期大多数东西都偏向于比较野性的美感,直白来讲,就是比较野蛮,少有这种工笔写意的诗意,而且它第一面的冲击性是风水阵格局给的,而不是这座雕像本身。”
如果真是上古的石像,还这么大尊,即便墓穴的环境良好,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么完好无损的形态,这更像是发现这里的后人布的格局,一是震慑,二可能是驱赶。
“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可怕。”
经岑惊鹊这么一说,高长合也发觉这个石像太新了,而且开山斧的制式似乎也不是上古的款式,他来之前查过好多资料,上古的斧器样式更趋向于大开大合,眼前这把开山斧虽然也很震撼,但却过于锋利,反而缺少了一股锐意。
“还看吗?不看就走了。”
两人佩戴符箓,因此也错失了被这些水毒侵染的机会,这个格局虽然漂亮又震撼,但跟他们所求毫无关系,岑惊鹊很快找到进入中心墓区的路,盗墓里写墓穴格局往往错综复杂、机关林立,特别是某些小王朝有祭祀有图腾的,更是吊诡阴暗。
但这座墓的格局非常四四方方,也不存在殉葬的墓穴,其实夏商周时期有非常流行的殉葬文化,上古
时期就有流传,但这里居然没有,可见这座墓并不是让墓主人早登极乐、死后安享用的。
因为要下鬼咒古墓,高长合特意找了陈鬼王写了一沓的鬼咒驱邪符,此刻揣在身上,有股独特的安全感。
“老岑,你看这个。”
头顶微弱的光芒投射在宽阔的石壁上,因为从不见新鲜空气,上面的颜料甚至还很鲜艳,在白色LED的照耀下,甚至艳得有些惊悚。
“壁画?好抽象的壁画。”
说是抽象,其实更像是“象形文字”,只是写得更加复杂,火、石刀、人是最多出现的三个符号,两人顺着这头一直看到那头,联系上下文,大概是看懂了这幅壁画。
“是启夺权的过程。”
“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关于禹传位给儿子启,古书上有很多记载,有一个说法并不被主流承认,但很多野史外传皆以此为凭:
“禹授益,而以启为吏,及老,而以启为不足任天下,传之益也。启与支党攻益而夺之天下,是禹名传天下于益,其实令启自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