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周后的凌晨,我在医院值班的抢救车上看到了傅叙白。
他蜷缩在急救担架上,手紧紧捂着上腹,西装革履下脸色白得像纸。
我眉头皱起,只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胃病犯了。
自从开了律师事务所后,傅叙白吃饭总是不规律。
从前我都会督促傅叙白按时吃饭,只要有空还会自己做一些清淡养胃的饭菜送到律所里。
看来没有我的叮嘱,他也就没把他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很快就垮了。
我伸手要去触诊,可下一刻,我的手被人猛地推开。
是陪同前来的苏棠,她看到接诊的是我,面露不满。
“怎么是你?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手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而担架上的傅叙白脸色惨白,却没有制止他的‘女友’半句。
我心下一寒,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他们。
“现在我们科室值班的只有我一个,你是要救,还是不救?”
第4章
苏棠抿紧了唇,迟迟不言。
而我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继续伸手去按压着傅叙白的上腹部观察他的反应。
我心里有底后转头对上苏棠的眼睛。
“你要找别的医生的话也行,要么转院,要么在这等到明早8点别的医生上班。”
说到这里,我看向已经痛到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傅叙白:“就看他能不能撑到那时候了。”
苏棠气结,但也明白离开或者等到别的医生上班再就诊不现实,病情会越拖越严重。
她只能答应。
一个小时后。
我给傅叙白抢救完成,做好分内之事后就下班回家了。
第二天。
我重新来到他病房,给他做术后检查事项。
一进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苏棠不见了人影。
术后病人行动不便,需要人照看,这个时候至少应该有个人在旁边照顾才对。
我登记好傅叙白的各项数据,皱着眉问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人照顾你吗?”
傅叙白半倚在病床靠背上,唇色发白,开口声音嘶哑。
“她去帮我买吃的了。”
话音才落。
苏棠走进病房,手上提着一碗红油抄手,热气腾腾,麻辣鲜香。
她举起手里的袋子,兴冲冲的对傅叙白展示。
“叙白,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抄手!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呢。”
傅叙白本就苍白的脸色一僵。
我看着浮着厚厚一层红油的抄手,还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提醒:“苏小姐,他刚做完手术,饮食最好还是以清淡为主。”
结果一听我这话,苏棠当即红了眼眶,面露不满。
“乔晚凝你什么意思,就是看不得我对叙白好是吗?少在这挑拨离间!”
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无语,也懒得多说,只低头写着病历本。
还是傅叙白垂下眼眸,伸手拉住了苏棠。
“棠棠,我现在的胃确实不适合吃太辣的,这抄手你自己吃吧,我点外卖喝点粥就可以。”
苏棠闻言,声音委屈:“可这是我特意去给你买的,结果你都不吃……”
傅叙白当即哄她:“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疼了。”
我登记病历本的手一颤。
这句话,他曾经也无数次哄过我的。
在我因为生理期痛得蜷缩时,在我因为他约会迟到委屈时,在我被他床上运动弄疼了时……
每一次,他都会温柔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吻去我眼角的泪花,然后跟我说:“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疼了。”
可现在,他在我面前,用这句话在哄别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病房。
直到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同科室的赵医生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