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马利克阿巴斯 本章:第1章

    *

    Main

    tent坚如磐石

    lisanyao

    Summary:

    自从十三岁阿泰尔他意识到自己是个omega的那年以来,他就知道他的身体永远不会属于他自己。当大导师准许他作为一个刺客继续待下去时,他以为他已经战胜了他的命运,但即使是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刺客大师也无法拯救他。在所罗门神殿那个半失败的任务之后,他被当做工作的报酬赠予给了马利克。马利克不想要阿泰尔,但是他并没有放过这个让阿泰尔认清自己身份的机会。

    预警:含有详细的暴力描写及强暴非自愿性行为,游戏衍生AU,ABO世界观,A!

    Malik

    x

    O!

    Altair,虐心,含有路人x阿泰尔和微量阿巴斯x阿泰尔情节,男男生子,渣翻注目

    Notes:

    原作者注: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故事。这里面有很多悲伤的主题。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爱情故事。一开始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足够耐心,这会逐渐变好的。请谨慎。

    译者:

    第一次翻译大长篇,各种表达不当、语句不通顺都是我的锅,欢迎大家捉虫!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耐心和支持!

    喜欢本作的请一定要去原作者大大下面留个kudos发个言哦!

    Chapter

    1

    Chapter

    Text

    阿泰尔蹲在房屋的边缘上,白绳子长长的末端懒洋洋地轻扫着他下方的地面。悬在他右肩上正方的烈日像是一团热辣辣的火球,将他的影子从地面拉伸到了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建筑物上。此时此刻,他正无意识地在手指间转动着飞刀,这个小动作(一个他戒不掉的神经质的坏习惯)只能从他胳膊影子的轻微摆动看出来。他在等待着(经常在等待)他的目标;他在城市中跟踪了这个目标两天,以便展开他日常工作。他在等待着他的机会,好让他能悄悄地溜下去,跟踪那个男人到一个隐蔽的拐弯处,然后将一把利剑插进他的胸膛。

    这是他被赋予刺客大师这个头衔(尽管这个晋升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之后,他所接手的最普通的和最无聊的刺杀之一。他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蹲伏而疲惫不堪,在他背上缓缓滑下的汗水就足以让他将耐心抛到脑后,转而考虑直接在男人家里将他就地解决掉。一旦一发致命,男人美丽的妻子并不足以构成威胁(除非她尖叫起来)。然后阿泰尔就可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比如说观察草的生长)。在他几乎要决定来个信仰之跃然后用点更直接的方法找出他的目标时,一只正在接近他的动物所发出的响声让他分了心。

    那是一只肮脏的狗,灰尘仆仆,瘦骨嶙峋。还有其他的几只紧跟在后,大概有三四只,正用它们泛着白沫的鼻子从空气中嗅着什么。被渴求配偶的欲望驱使着,这三只雄性一定花了一整个早上对它们的目标穷追不舍。现在,雌性近在眼前,一场恶战在凶狠的咆哮和龇起的利齿中展开。那只母狗饶有兴趣地观看着,仅仅在其中一只雄性尝试脱离战场来接近她的时候发出咆哮。

    阿泰尔实在是太分心于这场血腥的战斗,以至于他忽略了目标无声地到来。男人聒噪的笑声让他顿时警觉――这些野兽的闹剧让男人愉悦地点着头,暂停下了脚步来观看结局。(最终)并不是体型最大的那只赢了,而是最狡诈的那只。唯一的胜利者为它的胜利感到沾沾自喜,正因为阿泰尔的目标有胆子接近它而冲着他龇牙低吼。从屋顶上跃下,跨步向前将利刃捅进了男人的胸膛,整个流程不费吹灰之力。男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一点点地打碎了他对着狗群所露出的令人恼火的微笑。当男人转动湿漉漉的眼珠望向阿泰尔的(因为被兜帽遮住而模糊的)脸时,他眼中先前被母狗无用的低吼和嚎叫声激起的赞许变成了震惊。他肮脏的手试图抓住阿泰尔的手臂,却从他的袖子一直滑落到红色的腰带上。

    男人的嘴巴被一阵突然的咳嗽染红,溅出的血在他黄色的牙齿间弥漫开来,一丝混杂着鲜血的唾液缓缓地从下唇溢出。只需几秒,男人(就这样被洞穿)的心脏就会放弃挣扎,直到他血管中的血液停止流动,直到他的肺部发僵,直到他的(急需鲜活生命所支撑的)大脑逐渐迟钝、最后走向死亡。但是这几秒时间就足以让无数的念头和疑问在他脸上闪过,让他挣扎着从他无力的咽喉中挤出些什么。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阿泰尔退后一步、将男人的尸体丢在一处墙壁看起来即将坍塌的房屋边、埋进一堆皱巴巴的布料中之前,他都没能发出一声呻吟。他从衣袋里揪出一根羽毛,在男人胸口处涌出的鲜血中染红。当他再次直起身来时,背后野狗的哀叫让他不禁回过头去。母狗正被雄性紧咬着脖子禁锢在身前;看到这一幕令人同情的场景,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笑,即使是这单调乏味的胜利也不能使之淡去。

    ――

    “任务完成了。”阿泰尔安全地返回到分部的联络处时说道。他将羽毛丢在柜台上,等着那个年老体衰的分部馆长[1]注意到它。这是一项他讨厌的手续(就像他所讨厌的大部分手续一样)。这个分部馆长从未当过刺客,他骨骼突出的指关节和摇摇晃晃的双腿使他位列于那些最无用的人之间。

    “真稀奇,我没有听到警钟声。”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对他说道。他从他一直在努力制作却依旧糟糕的地图上抬起头来。那些本该是平滑的线条在他颤抖的手下被画得弯弯曲曲。当他大胆地看向阿泰尔的脸时,老人咧开没有牙齿的嘴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微笑,“你应该对你的年青心存感激。”

    或许,这是阿泰尔有史以来接受过的最奇怪的(和最空洞的)建议。“我先走了。”阿泰尔说。

    “啊,”馆长插嘴道,“不行。你今早出去的时候来了一道指令。你被大导师[2]指配了一个任务。”

    “在哪?”阿泰尔追问道。

    “来了又走了,”馆长说道。一阵猛烈的咳嗽忽地攥紧他的胸腔。他咳得整个身子都向前弯了起来,用力得好像会轻易地碎掉。“马利克和他的弟弟,”馆长最终说道。他注意到阿泰尔听到名字后撅起的嘴唇,老人发出了满意的声音――和方才被阿泰尔杀死的男人所发出的洋洋得意的低笑没什么两样――“你们两个都对对方很有意见。”

    “如果我留下来,我需要食物。”阿泰尔说道。他走到房间前面的小桌子旁,等着那个一瘸一拐的驼背老人给他拿来些吃的东西。

    ――

    阿泰尔用手从喷泉中掬起一捧水,清凉的泉水惬意地划过他的喉咙。他的胃部正因一阵(肯定是因为想起了马利克所引起的)恶心而痉挛着。从他闻到微风中混杂的一丝海枣的味道后不久,他就开始恶心了。馆长带给他的那些索然无味(但是足够分量的)食物现在让他直想作呕。他好不容易返回到联络处里,将水泼在他的后颈上(这是他在很多年前得到的唯一一条有用的建议,是由一个带着一群顽童的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告诉他的)。他指节发白地紧抓住喷泉边沿,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尝试着在他胃部不断收紧的利爪下喘口气。有那么一小段痛苦的时间,他几乎就要确信他将要输了这场战斗。胆汁的苦涩味道和喉咙中灼热的感觉浓稠得挥之不去。

    他的武器正(在馆长并非监视的目光之下)放在联络处内一张干净的绒垫上,因此没有什么东西妨碍他解开衣带。他脱下上半身的衣物,露出光裸的胸膛,咬紧牙关来抵抗不断涌动的恶心感。冰凉的水流过他火热的皮肤(感觉像是要发出灼烧的嘶嘶声),然后他低下头将水泼过他的头发。水在他脸上流得到处都是,从他脸颊上划过,汇聚在他的嘴角边。

    一声响声让他往旁边望去。那个驼背的老馆长站在那,正伸手尝试捡起在他脚边弄出声响的罐子。“我从来不了解骄傲为何物,”老人说,“而你高傲无比。”然后他将罐子踢到了他身边。“吐吧,这样你会好受点。”

    然而腾升而起是愤怒而不是呕吐感,无声无息地充满了他的身体。从头发上滴落的水珠让他起了鸡皮疙瘩。他转过身去,将罐子踢回给了它的提供者,鞋子和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无需看他在水中的倒影,阿泰尔也知道现在他的皮肤看起来是多么的蜡黄、或是他的眼眶周围变得是多么的润红。(毫无疑问的,)极其糟糕的控制力让他的双肩发红,但是怒气来得就像冰水浇头。他站直了身体。“你不准提起这件事。”

    馆长伤感(不是同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没有拿走那个罐子,而是拖着脚离开了房间。当他离开之后,阿泰尔闭上眼睛,尝试松开他紧攥着的拳头,但是并不如愿。

    ――

    马利克(和他年幼的弟弟)赶在日落时返回了,那时那个老馆长正准备用他嘎吱作响的身体关上联络处的大门准备过夜。他们从大门的间隙里溜了进来,年幼者苦恼地尝试协调着他的身体动作,而年长者则像一条蛇那样隐秘地滑了进来。卡达尔没有缓冲好,重重着地并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十分好笑的哼哼声。然而马利克轻巧地落地,他弯起的膝盖吸收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而他剩余的身体紧缩成了一团,直到他扫视了周围一圈以确保一切安全。

    “在我不在的时候,我又被指控了什么罪?”阿泰尔问。他已经在角落里用一堆软垫和毯子给自己做了个(足够)舒服的小窝,离留给他们的毛毯远远的。即使这样,马利克一下子就看见了他,他皱着眉头直起身来。在他前面的卡达尔放松地盘起双腿,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很多,”马利克回答。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被指控了?”卡达尔问。

    “你不就是一个惩罚吗?”阿泰尔回嘴道。

    在看向他的兄长之前,那个男孩(依旧是一个男孩,或许永远都是一个男孩,永远如此开朗而充满孩子气)带着不确定的挑眉动作思考了一会。那是一个困惑的表情,在抱怨马利克被当做一个惩罚和询问为什么他们二人都被当做一个惩罚之间徘徊。在他站稳了脚并拍掉他身上的尘土后,他最终决定耸耸肩,什么也不问。

    马利克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才是那个惩罚。”然后他从衣服的其中一个袋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阿泰尔看了看,并没有接过来。“我们要找到并带回这个宝物。”

    “重么?”阿泰尔问。

    “我怎么知道。”马利克回答。

    “如果需要我们三个人的话一定挺重的。”阿泰尔说道。他朝脸上开始显露出怒色的马利克笑了笑(这或许是这个男人的脸唯一吸引他的时候了,那张脸因为固执的暴怒而涨得通红)。阿泰尔躺回了他给自己弄的那一堆舒服的枕头里。

    “宝物被看守着,”卡达尔在一旁插嘴道。他已经卸下了他的武器(明显比他兄长的要少),摘掉了兜帽。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又被风吹干后让他的头发硬硬地直棱在头皮上。“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收集情报,并且我们已经锁定了它在所罗门神庙里,但是有一小群圣殿骑士看守着它。他们的领头是个巨人。”

    “他并不是,”马利克纠正道。

    “和你比起来,谁都是了,”阿泰尔补充道。

    卡达尔一直都是那么矮小、那么苗条,看起来弱不禁风。他就是那种所有人都预想着的一旦成熟就会成为一个omega(一个繁育者)的孩子。甚至连马利克也这么期待着,可能仍然在期待着,但是卡达尔一直停留在他纤细瘦小的状态,没有任何那样的征兆。男孩再次露齿一笑,但是马利克撇过头去对他的弟弟嗤笑了一声。

    “我们已经确定了宝物的位置。无论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都会在明天展开袭击。”然后马利克恼火地转身,在武器发出的叮当声响中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房间。卡达尔也跟着他的兄长去拿东西吃了。阿泰尔转了个身,让他能够通过敞开的门口听到他们发出的声响,同时第一时间留意到他们的归来。

    ――&――

    离开马斯亚夫的路途尽管遥远,但是却令人惬意。听着从他左边不断传来的话语声,旅途中的细枝末节都已经淡去。人声吵杂的耶路撒冷就在他们前方,数百人(或许是数千人)在城市中来来往往。相比起这么多天的新鲜空气和自由,这里的味道简直就是一阵恶臭。

    “如果不是他还没有完成他的任务,我想我会问问我能不能跟在他身边看他做任务,”卡达尔这么说到。(他在讲话,还在讲话,一直在讲话。)他暂时停了下来,在他意识到两个人靠得有多近之前就将身体倚在了马利克的左臂上。他的声音(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依旧很尖)里充满了大胆的崇拜。

    “为什么?”马利克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刺客大师啊,马利克。”是的,一个超越了他所有同龄人的功绩,在所有一起长大的男孩中最优秀、在十五年的新手学涯中最出色的一个功绩。“他是我们兄弟会的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个。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马利克看着他的弟弟,在牙缝中挤出一句刻毒的反驳:“还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崇拜,卡达尔。”

    这让他的弟弟不高兴起来,他生气地撅起嘴,亮亮的眼睛里流露出责备的眼神。卡达尔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又能怪谁呢?)。从他闹脾气的皱眉和小心思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可比那些尝试帮助卡达尔的人要清楚的多。无论他的弟弟想要说些什么(关于他如何的不赞成),他的答复都在他指向前方的时候缩成了一声模糊的嘟囔:“我们要藏匿在学者群里吗,马利克?”

    于是他们就这么做了,快步混进了一群正在进城的学者之中,只被守卫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当马利克在队伍中心保持步伐一致时,卡达尔在他身旁显得十分不耐烦。他们一穿过大门他就直接想脱离队伍。(没有意识到、或者是根本不关心守卫在频繁地留意入城人群中出现的突然举动。)他们一直走到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方才安全地离开了学者的队伍。

    “跟紧,不要说话。”马利克对他说。

    ――

    当他们到达分部联络点时,城市已经完全醒了过来。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中途卡达尔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拿着罐子的女人,她惊声尖叫了起来,引起了周围守卫该死的注意。马利克将他的弟弟拽到了最近的一个角落处,拉着他爬上一个矮梯然后接连穿过了十几个屋顶,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庭院里才停了下来。他弟弟涨成粉红色的脸和通红的耳朵显露了他的尴尬,在不得不保持一动不动、等待着守卫们失去寻找他们的兴趣的期间,他含含糊糊地轻声道了个歉。

    他们顺利逃脱了,继续穿过屋顶前往分部,毫无差错地到达了联络处。阿泰尔(从来就不喜欢待在联络处里)已经走了。分部馆长海达尔朝他们挥动了一下他扭曲变形的手,并好心提供了一顿饭食。

    卡达尔急不可耐地接受了食物,接过碟子时显得非常的感激。他十分礼貌地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桌子边开始享用食物。海达尔看着他的背影微笑起来,显然很受用他的感谢,但是他的眼神中依旧闪现着和其他年长者一样的目光。“多大了?”海达尔问。

    “十五,”马利克回答。他尝试着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海达尔眉头拧成了一个节,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马利克。“没有任何征兆?”他说。他的手紧按在柜台的长木上,肿胀的指节心不在焉地敲打着上面的灰尘和墨迹。他脸上的诧异和那些一直耐心等待着卡达尔成熟以证明他会是一个omega的导师们脸上的惊奇一模一样。马利克(强烈地)意识到了围绕着卡达尔的那些赌约,以及众多认为他会被证实是一个omega的人们。但是这仍未发生的事实让不少人(包括马利克)都疑惑不解。

    “没有,”马利克在停顿了一会之后回答。“阿泰尔还在城市里吗?”

    “是的,”海达尔说道。他尝试着将目光从卡达尔身上移开(尽管十分困难),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马利克身上。“他今早还在这,现在他已经走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令海达尔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俯后仰,这突然的笑声让卡达尔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向他们。他的嘴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地问有什么好笑的。海达尔苍老的脸因为这点小消遣而发红,他摇了摇头,无奈地摊开手。“当然了,你要知道没有人能回答阿泰尔什么时候,或者是否会回来。当他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了一根羽毛,因此我很肯定我会收到一根沾满了他目标鲜血的回来――如果他愿意亲自送回来并且光明正大地出现的话。”

    “我以为一定要亲自将羽毛送回来,”卡达尔在他身后说。

    “你必须这么做,”马利克冷冷地回答道。阿泰尔对他们传统的蔑视并没有让他感到有趣或者抱有好感(他对任何与阿泰尔有关的事情都不感到有趣或者抱有好感,除了他弟弟对那个omega明显的钦慕)。“我被大导师派过来见他,以便他在一个任务中加入我们。”

    海达尔点了点头。“那就希望他会回来。注意听警钟,当它们响起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还在城里面。”

    “粗心大意。”马利克评价道。

    海达尔耸耸肩。“阿泰尔不能像你那样隐蔽地行动,马利克。孩童时的他被证实为一个omega的消息可能让许多人感到意外,但是现在没人会这么想了。我们都是动物,当我们遇上潜在的配偶时我们都会有所察觉。”

    “正因如此,他才不应该被允许成为一名刺客,”马利克咆哮道。他注意到海达尔挑起的眉毛,然后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还没轮到他来对分部馆长关于什么应该被允许(或者不被允许)的观点指手画脚。“在您的准许之下,我和我弟弟会对我们的任务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他把收到的地图和大致的资料递给海达尔审查。

    “是的,当然,”海达尔粗略浏览了一遍之后回答。“如果阿泰尔回来了,我会让他留下来好让你能跟他讨论一下。”

    “谢谢。”马利克说。

    ――

    “你为什么讨厌他?”卡达尔轻声问道。他和马利克并肩坐在长椅上,目光空洞而茫然,他们正在等着偷听圣殿骑士的低语和被藏起来的宝物的位置。在其他人已经来过并且查明了所罗门神庙是(最有可能的)地点的情况下,他的弟弟(一个新手)将这整个训练当做了白费时间。马利克蹙眉看向他,卡达尔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用一种不带尊敬(和恐惧)地直视着他,换做其他人这足以冒犯到他了。“不要否认你没有。”

    “我不会,”马利克回答。“难道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他升到这个地位完全是靠大导师对他的偏爱吗?他什么时候表现出比别人更出色的能力了?他蔑视我们的信条,这样的人在我们兄弟会中没有他的一席之位。他是一个omega,因此他应该成为一个幸福的妻子和母亲,而不是一个高阶刺客。”

    卡达尔考虑了一下,抚弄着盖在膝上的长袍。他开口说道:“你讨厌他是因为他级别比你高、技能比你好、而且他配不上,还是因为他是一个技术高明的刺客而你更情愿他成为你的妻子?”

    马利克满不在乎地笑了。“提这样的建议你是想让我遭殃吗?”

    “我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了,”卡达尔(非常轻声地)说道,“你和那些忘记了我在场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你和他们坐在一起,谈论着你们想对像阿泰尔一样的omega做的那些事。”他的话语中蕴含着谴责的意味。这些话从他弟弟的口中说出来很是奇怪,他的弟弟从来没有因任何事情感到不快。“你想让他成为你的妻子。”

    “我想要把他带上我的床,”马利克承认。

    卡达尔的声音流露出他对那些话语的嘲讽。他环顾了一下没有提供任何情报的人群。“我不认为你能从那张床上毫发无损地回来,哥哥。”

    “很高兴知道你把我看得这么没用,”马利克回嘴道。然后他站起身来,“我们该走了。”卡达尔为这句话感到欣喜若狂,在马利克还没讲完的时候就立马站了起来。

    ――

    在某个高处,马利克正在偷听人们断断续续地讨论所罗门神庙里守卫的换班情况。卡达尔正在他身后的建筑物上盘起双腿闭目养神,跟着他们偷听的对话做着口型。直到人们分路而行(被食物和同伴叫往不同的方向),马利克才在房顶的角落转过身去看向卡达尔。

    男孩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有四个守卫看守着宝物”,他说。“他们会在黎明和黄昏的时候换班。他们的领队是一个叫罗伯特的人,他会在今天下午晚饭后来视察。”他明显对自己十分满意。

    “你真是一个懒惰的刺客,”马利克说道。

    “我从来就是一个懒弟弟,”卡达尔指出,“你在家里从来没抱怨过。”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在这里你不能指望我的保护。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马利克伸手将他拉到梯子旁。卡达尔跟在他身后,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你见过阿泰尔用梯子吗?”(没有,当然没有。低等级的人才会用梯子。)

    “你见到过阿泰尔在马斯亚夫一瘸一拐地晃荡,就因为他蠢到不会利用他身边唾手可得的工具吗?”马利克反驳道,“你见到过他摔得四脚朝天然后被五六个城市守卫追着跑吗?或者你见过他撞进小摊里然后浑身上下洒满了香料和稻米吗?你见过事后他满脸的疹子吗?那些疹子还会肿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用梯子,”卡达尔固执地辩解道。但是他还是跟着马利克走了,在他们准备往另一个地点收集情报的途中陷入了沉默。

    ――

    “他是一个巨人,”卡达尔悄悄地在马利克耳边说道。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马利克的左边,将他的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重量和散发的热度让他分心。他们藏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长时间的等待让他们感到烦闷而又饥饿,直到罗伯特?德?沙布尔(左右两侧是几个守卫,其中一个早些时候提供给了他们信息)终于出现在了通往所罗门神庙的路上。那男人是一个巨人(尽管马利克并不完全赞同),比他身边的人都高出一大截。他浑身肌肉,手臂粗壮,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流露出傲慢的敌意。

    马利克用手肘撞了一下卡达尔,示意他安静,然后全神贯注地偷听着男人所说的每个字。但是罗伯特显然并没有他雇佣的那些人那么大意,他大摇大摆地走过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当他在视野中远去之后(他们没有办法不露痕迹地跟踪他),卡达尔一下子瘫倒靠在了他们用作掩护的建筑物上。他苍白的脸颊是让他引来了期待着他成为一个omega的许多男人们(和女人们)爱慕的目光的诸多特征之一。

    “我们应该尽量避开他,”马利克说。一个聪明的人知道怎样避开那些无谓的战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是要拿回那个宝物而已。”

    “你看到他了吗?”卡达尔喃喃道。马利克皱起眉头。“他真是一个巨人。”

    马利克站起身来,留卡达尔一个人在那嘟囔着男人的体型。在一整天搜寻更多情报的行动后,现在他又饿又累。这是他完成过的最不愉快的任务。在卡达尔追上他之前他就已经混进了人群当中。卡达尔在他身旁急切地低语道:“当我们回去的时候阿泰尔就应该回来了。”

    “我们只能希望他没到。”

    Notes:

    译注:

    [1]原文为Rafiq,来源于阿拉伯文,游戏译为“拉菲克”,在此作中译为“分部馆长”。

    [2]原文为Al

    Mualim,来源于阿拉伯文,游戏译为“阿尔穆林”,在此作中译为

    “大导师”。

    Chapter

    2

    Chapter

    Text

    夜晚降临,日间的炎热也随之消散。卡达尔安详地睡着,那是一种只有天真的年轻人才能奢享的睡眠。马利克时睡时醒,稍微有响动他就会颤抖着惊醒。有一个可怜的疯子在联络处外头踱来踱去,对着天空中的月亮胡言乱语。

    “或许你应该一手了结他的痛苦,”阿泰尔说。他们两人之间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马利克安稳地蜷缩在尽可能远的角落里。但每当他转而望向男人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传来的方向时,他的目光总会捕捉到一缕明亮洁白的月光。

    “我们不杀害无辜者,”马利克含糊地回应道。他扭了扭身子,直到他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卡达尔抗议地发出模糊的鼻音,然后重归平静。马利克巧妙地伪装成睡着的模样,除了他的呼吸过于规律和安静之外,他装得几乎以假乱真。“你应该睡了。”

    “我发现我很难在我身处危险的时候入睡,”阿泰尔回答。他多了句嘴。满意地看到马利克整个身子厌恶地绷紧起来,这给他带来了一阵短暂却强烈的愉悦。

    “是什么臆想中的威胁让你睡不着?”马利克问道。他已经放弃了继续装睡,坐起身来,伸直腿,耸起双肩。他的头发在黑暗中勉强可见,乱糟糟地顶在他头上。“害怕会下雨?”

    阿泰尔嗤笑了一声。他对水的厌恶在马斯亚夫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笑话,几乎和那个在联络处里一直咳嗽着的老馆长一样陈旧和古老。“我听你说的够多的了,因此我知道你带来的威胁。”

    这次轮到马利克沉下脸来。他声音中的怀疑不至于表现得粗鲁,但足够明显。“如果你听过我谈论你们这类人,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毫无威胁。”

    阿泰尔没有动,没有从他摆出的防御姿势中松懈下来。“我们这类人,”他重复道。言语间沉重的分量依旧是一个讨厌的提示,提醒着他那些跟在他背后的尖锐刻薄的憎恶,那些无论他走到哪里都纠缠着他的注视和低语。“我听到你经常长篇大论地谈论着你认为我们这种人该属于哪里,马利克。如果我用你看我的眼神看你的弟弟,你又怎能轻易地入睡?”

    黑暗中,马利克突然从他的牙齿之间倒吸一口气,这让他听起来像是一条嘶嘶作响的蛇。他依旧待在他的位置上,但是他姿势的改变泄露了他对这件事的看法。翻滚而起的怒火逐渐回归沉寂,他开口说:“但是你做不到,因为你只是一个omega。”

    “一个职位比你高的omega。”但这些带给他安全感的话语就和马利克决定遵从的规定一样无用。他看着阿泰尔时带着的嘲笑和热切都来源于加诸于他的忠诚更加原始的东西。“你还认为你对我没有威胁。”

    “因为我会看到你被安置在你名副其实的位置上?”

    “因为你认为我名副其实的位置就是我背朝下躺在你身下,任你的牙齿在我的咽喉上留下标记。”因为马利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认为omega除了被藏在一个安全的小房子内就没有任何地方能派上用场的人。Omega对于那些喜欢将繁育者们仅仅视作发泄欲望和占有对象的男人来说只不过是消遣。

    马利克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此时他的沉默是如此的令人讨厌。(最终)他从鼻子中呼出一口气,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鼻音。

    “你误解我了,阿泰尔。如果我真要上你,你并不会背朝下面对着我。我对你的脸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转过身去面向他的弟弟和他睡梦中发出的不满的嘟囔。木栅门外又响起了那个疯子的尖叫。“实话实说,我既没有意愿也没有权利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然后他躺下身,背对着阿泰尔,结束了这次谈话。

    ――

    卡达尔并没有跟着马利克去再次侦察他们发现宝物的地方。(他离开联络处的理由就和他在阿泰尔身边明显的不自在一样显而易见。)男孩在做准备的时候明显想要表现一番:他拉伸好身体,将武器一件件摆整齐。但是他对准备启程的全身心投入在阿泰尔走进来找他的时候全都荡然无存了。男孩不带一丝羞愧地盯着他,搜寻着他和阿泰尔身体上的主要差别,然而他甚至一点都没有尝试掩盖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的哥哥是不会乐意看到你这么渴求地盯着我的,”阿泰尔说道,“至少不是从这个角度。”他在卡达尔对面的墙角边蹲了下来。他不讨厌这个弟弟,无论他怎么尝试都讨厌不起来。阿泰尔把剑稳放在他的大腿上,看着绯红一点点地爬上卡达尔的脸颊。

    “不是的,”他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的。”

    “啊,”阿泰尔说,“你更喜欢漂亮一点的繁育者吗?女人中的一个?”

    这个时候,卡达尔满脸通红。他垂下视线,胡乱摆弄着他的匕首,清了好几次嗓子才找回了重新开口的能力。当他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支支吾吾而且十分别扭)的时候,他的脖子也和他的脸一样通红。他把重心移到弯曲的膝盖上,望着天空说:“你怎么知道?有那么明显吗?”

    “是的,”阿泰尔回答道。

    “你几岁了?其他人――他们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打赌说我是一个omega。他们说对我来说还不算太迟。”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问题。卡达尔被深爱着他的人们(这点毫无疑问)和作为对omega来说是掌控者(或者他会让别人相信他是)的马利克包围着。一想到从来没有人去教导他这个可怜的孩子未来真正的道路,这就令他感到反胃。“我的意思是,这发生在你身上了。没有人预料到这会发生在你身上。”

    “因此也没有理由预料这会发生在你身上,”阿泰尔说。但这只是一个拙劣的安慰,就像以前阿巴斯(一直以来、总是)告诉阿泰尔,他作为一个omega来说太高大和太强壮了。那时,他们两个都处在幼稚的紧张中,害怕到来的成熟会让他们的友谊破裂。最后,阿巴斯错了,而他所有轻率的低语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灼烧着阿泰尔的内脏,折磨着他。“这很有可能并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你――十五岁了?”

    “是的,”卡达尔回答道。

    “我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知道的,而且我在我这个年龄的新手里面是最晚的一个。一开始只是腹部的绞痛,然而随着你年龄增长这就会成为每三个月一次的发情热。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我的身体想要什么。然后就是经期出血。”

    卡达尔盯着一旁,而不是他,满脸绯红,看起来像是后悔一开始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他舔了舔下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留下来?我听到过他们是怎么谈论你的,我看到过他们讨论那些他们想对你做的事。我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是我唯一了解的生活方式,并且我还没有表露出任何迹象,但是你不必这样呆在这。”

    阿泰尔将他的头靠在墙上。他大腿上剑的重量是一个满意的提醒――这彰显着他的成就(无论付出了何种代价),他闭上眼睛,在他脑海中尝试理解这些荒谬的话语。(骄傲,那个老馆长说。而你高傲无比。)“因为我比他们强,而且他们都应该认识到这一点。”

    卡达尔想要说些什么,他张嘴的声音响得足以在喷泉旁听见,然而从屋顶上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紧接着马利克落到了地面上。“宝物还在那吗?”卡达尔最终问道。

    “是的,”马利克向他保证。“你们怎么还不做好出发的准备?”

    阿泰尔微微睁开眼睛,正好瞟见马利克冲着他冷笑。他站在那,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微不足道的愤怒,就和许多认为他们比他强的人们一样。阿泰尔本属于下等人的身高和力量就是一个让他们感到恼羞成怒的冒犯。繁育者本应该像是卡达尔那样:漂亮而娇小,有着相比起男人更贴近女人的纤细而迷人的曲线。

    “我已经准备好了,”阿泰尔说,“告诉我你获得了什么情报。”

    阿泰尔的级别让马利克妒忌得咬牙切齿。但是他按照要求去做了,让那些长满了尖刺的仇恨卡在他的喉咙里,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阿泰尔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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