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调解室。时鸢匆匆赶来,却只见到时母一人冷着脸坐在那,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扭头看向调解员:“许维澈呢?”“他还有航班,自然先走了。”调解员解释道,又说:“你真得好好说说你妈妈,人许机长啥也没做,你妈上去就是一巴掌。要不是他人好,早就报警了好吗。而且到了调解室,问她为什么打人,一声不吭,简直无法沟通!”时鸢一愣,不禁又看向母亲。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紧紧地攥着包。时鸢觉得母亲像是个无助的小孩,莫名心酸,想问的“为什么”,又问不出口了。调解员这时才认出她,诧异道:“咦,你是不是许机长的女朋友,进近管制那个……”时鸢心不自觉颤了一下,却只能尴尬地点头。离开调解室后,时母接了个电话,才对她说:“公司催我了,我先走了。”时鸢一愣,也只能说声“好”。话落地后,两人又没了话讲,时鸢心又重了几分。时母犹豫了许久,下定了决心。“时鸢,我从小到大,没养过你几天。照理来说,我不该插手你的人生,但……”“许维澈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时鸢僵住了。对上时母担忧的眼神,竟有些想哭。她想她一直知道,许维澈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他的心一直在天上,塔台可以联系他,却无法让他停留。时鸢最后只说了句。“妈,一路顺风。”回到家里,几近凌晨。时鸢突然很饿,开火、热油、炒热冷饭。再囫囵地咽下去。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可只有她知道,那死寂的心下压着什么样浓烈的情绪。过了几天,临近下班。许维澈给时鸢发来了消息。“我七点下飞机。”时鸢低头看着这行字,不自觉眉头微皱,脚下却诚实地走向了出机口。迎面碰见几位空姐,她们议论着:“我运气真不错,居然能碰上许维澈主动要求替班,能和这样的帅哥一起工作,简直赏心悦目!”“就是啊,我还偷拍了他几张照片,待会传给你。”时鸢的步子就这样慢了下来。心上好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难以呼吸。正巧许维澈和郑成一起从出机口出来。时鸢沉默着走上去。郑成一见她,就故意讥讽似地说:“现在好了吧,全机场都知道你被时鸢妈妈打了一耳光。母女俩都挺匪夷所思的,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人,连许溪一半都比不上……”“滚开!”时鸢直接对郑成道,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发火。许维澈一愣后,冷下脸来:“你在发什么火?被打的是我,你搞清楚这一点,不要泄愤别人!”时鸢顶着郑成得意又奚落的眼神,直接红了眼。本想单独说的话,此刻直接问出了口:“你那天为什么没回家?是因为不想见我妈妈,所以才替人飞的是吗?”其实她已经知道答案,只是不甘心而已。可没想到许维澈却皱着眉头问:“那你现在想怎样?”他不耐烦的语气,瞬间让时鸢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失控。她自嘲地一笑:“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才对吧。”“你到底在我妈面前做了什么,才会让她一个从不和人产生矛盾的人当众动手,要我去查休息室的监控吗?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说到最后甚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许维澈脸一沉,变得咄咄逼人:“你简直不可理喻!好啊,你想去查就去啊!但我告诉你,你只要去查,我们就分手!我不需要一个不信任我的人!”他气得青筋暴起,掉头就走。时鸢却像是当头一棒,被“分手”二字震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出现分手两个字。时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呼吸都是艰难的。周围人各异的眼神,让她更是狼狈至极。晚上,许维澈一直没回家。时鸢习惯性点开微信,问他何时回家。可工作群却突然弹出一条语音文件。备注是:两天前休息室录音拷贝。时鸢心一颤,下意识点开。开头就是许溪的声音:“他们都说,在飞机里听见时鸢指挥的声音都觉得很好听,你觉得呢?”许维澈吊儿郎当地回着:“是吗?”“你不喜欢吗?这种声音在床上听起来不是特别……”带劲……时鸢自动补上许溪未尽的话。恍觉有些难以呼吸。而电话里许维澈还在继续说着。他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再好听,听了这么多年,也该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