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桂香责备了句道:“你个傻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帮她说话,也不怕让宋小姐听去了不满意。”李临安处在宋离书身侧不远处,瞟见她清绝的靡颜覆上一层悲哀,他大掌抖了下,情不自禁的抬脚踏过去,然而,只是迈了一步,他便顿住了步伐,偏过头不去看,嗓音微哑道:“娘,以后别跟她说这些了。”侯桂香道:“这些年,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就你大度。”宋离书遏制不住的发怒道:“我说了,我没有,这一切不过是你家为了离婚而想的措辞而已,时至今日,我都怀疑这谣言是不是从你家传出来的。”侯桂芬道:“你少在这强词夺理,婚礼当天可就听到不少路人指指点点了,你怪我家临安不要你么,再说了,你要是真清白,你跟我说今天这肉钱你哪来的?”宋离书压根不想说出和江宋杨的关系,毕竟不长久,到时候离了只会惹更大的笑话,还不如闭嘴,她不知如何解释,恰好,余光内又出现了江宋杨的身影,他单手插兜,信步而来的动作明显顿了下,他本身就对她不喜,还占了他妻子的身份,害他没办法娶喜欢的人,此刻应该是担心她扯出他名头赖上他吧,那她就更没必要解释了,她低着头躲避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连东西都不想要了,就往外跑去。可江宋杨站的位置正是门口,她慌不择路,恰好撞到他的胳膊,她怕他当众表露嫌弃神色,表现的极为陌生道:“抱歉。”话罢就准备离开,可倏而,她的胳膊被一道大力拽住,她顿住了步伐,只听一道冷然的声音:“钱是我给的。”宋离书神色愕然,没想到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替她说话,他应该对她这种人避如蛇蝎才是........周围一片哑然。而李临安大掌不自觉紧攥,望向江宋杨抓住宋离书胳膊的大掌时,眸光暗了暗。侯桂香出声道:“江老板,你跟她啥关系呀?可不能被她骗了啊。”江宋杨刚欲开口,宋离书却低敛着眉眼,瓮声瓮气道:“我帮他茶园薅草的关系。”江宋杨挑了挑眉,倒没想到她竟然没说出是他妻子的事,毕竟,刚才她要是说了是他给的钱估计是没人信的,而现在有他帮一句,她要是说是他妻子,那日后她在县城的日子将会好过不少。李临安默默松了口气。侯桂香调笑道:“敢情是给他家干活的呀,不过也是,你干的那些事呀,在县城里确实待不下去。”话罢,她不顾及宋离书难看的脸色,抗了一袋五十斤的富强面粉递给宋离书,然而,下一瞬,只见宋离书拎着肉,还没伸手,面粉却被江宋杨极其自然的抗在肩膀上,还顺带着掏出了二十块钱,她满目愕然:“........”这可不像是给他打工该有的待遇呀。李临安心底掠过抹不得劲之意,随即似想到宋离书是个离过婚的,而他,未婚,前程似锦,便稍稍放下了心:“........”是呀,江宋杨永远不可能会喜欢她,顶多就是认识顺手一帮而已。宋离书和江宋杨走出门,她瞅了眼旁边身高马大的江宋杨,他轻而易举的抗着面粉,丝毫不显半分吃力,她温吞道:“谢谢。”江宋杨“啧”了一声道:“跟我唱反调的时候不是挺牙尖嘴利的,怎么跟你前老婆婆面前就不行了呢?该不能是欺软怕硬吧?”宋离书方才积攒的一丝好感瞬间消弭道:“你也不软呀。”江宋杨深凝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来了句:“这么见多识广,我软不软你都能看得出来?”宋离书顿了下,总觉得这话不单纯,但江宋杨怎么可能会同她往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话,她娇颜似烈火燎过的炙烫,觉得自己想多了,复而启步道:“看脸就知道性子不好,脾气烈。”江宋杨可没漏过她一刹那不自然的神情,他眉心紧蹙:“........”这丫头肯定懂。懂得真不少。两人回到家时,小洋楼空无一人,江宋杨去了茶园,而宋离书一个人做饭,来回倒腾的填着麦秸秆,她做了凉拌牛肚丝和红烧排骨,又熬了一锅红豆粥和大白馒头,见江宏和何兰还没回来,知道江宋杨饿死鬼投胎的属性,所以她每道菜扣了一部分,才端到了桌子上。江宋杨回来吃饭,尝到牛肚丝酸辣脆爽,红烧排骨一抿脱骨,他扫了一半的菜和三个大白馒头,才满意的起身。他正欲离开,宋离书面不改色的放下筷子道:“把碗洗了。”“你在使唤我?”江宋杨冷哼,宋离书听这话就知道他不会干,不过细想想也是,江宋杨年少有为,估计在家都是翘着腿等现成的,然而,江宋杨端起筷子和即将仅剩残渣的盘子往厨房走道:“没娶媳妇的时候都是我干,娶了媳妇还是我干,合着相当于没娶。”宋离书唇角弯了弯,倒是没想到他并不算难说话,她起身抹着桌子。恰好此刻,江宏和何兰回来了,板车上拉了电视机、两台电风扇、小衣柜、梳妆台、椅子还有一个缝纫机,江宏咧着嘴道:“小书,你那会结婚的急,东西都没置办,现在你看看还缺啥,我给你弄。”宋离书拒绝道:“你这家里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而且电视机江宋杨屋里就有,没必要在我屋里又按一个了。”江宏抱着电视机就往隔壁瓦房走道:“那刚好你天天晚上去宋杨那屋看电视,这电视机就按你娘那屋好了。”宋离书虽然不会半夜踏足他屋里,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倏而,江宋杨从厨房出来道:“孤男寡女的,先是让晚上去我那屋里看电视,要不了两天就得让你给我躺一张床上了,这你也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