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没再给姜稚发信息,生怕激怒可能存在的流浪汉。骑上单车,我奋力蹬着脚踏板。晚风微凉,天空飘起细密的小雨。地面逐渐变得湿滑,可我已经顾不得了。飞速旋转的车轮,带起成片水花。我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在大街小巷间飞驰,超着各种近道,力求尽快赶到姜稚家。雨夜,路上的行人稀少。一路全速骑行,好在没出意外,最终我把车停在路边。不敢有半点耽搁,气喘吁吁地跑向小区门口。由于没有电控闸门的门禁卡,所以我每次过来,都得跟保安大叔打声招呼。长久以来,也算是混个眼熟。这次,我又站在闸门边,对保安室喊道:「叔!开下门呗!」我本来打算,叫上保安一起去姜稚家查看情况。多个人,多份力,也能多个照应。可是,当我探着脑袋,朝保安室看去,透过玻璃窗,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这大晚上的,他能去哪?在小区内巡逻么?除此以外,也没其他可能了吧?不对……冰冷的雨滴落下,我的衣衫已被彻底淋湿。思绪斗转间,脑中闪过数个念头。最终,生出一个让我心底发寒的想法。这个想法,比夜雨还要冰冷潮湿。有没有一种可能,保安大叔也遇害了?一般而言,来路不明的流浪汉,是不允许进入小区的。难道是拦截的时候,保安大叔与其发生了冲突?我垫着脚,努力观察保安室内的情况。一切都还算整齐,并没有打斗的迹象。调转思路,我又生出新的想法。保安大叔收到警方请求协助的电话,先去姜稚家查看情况。他的年龄约莫四五十岁,体型并不算多么壮硕。平常配备的武器,也只有根警棍而已。持刀的流浪汉躲在暗处,占了行凶的先机。正是那个时候,他得知我已经报警的消息。因此,他才立马胁迫姜稚,要求我取消报警电话。为了让我降低警惕,流浪汉脱下保安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并让姜稚拍了张照片发给我。想到这,我立马掏出手机。看眼时间,那已经是十分钟前的事情了。我点开姜稚发来的那张照片,身穿制服的人持笔,低头做着记录,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帽檐留下的阴影,又恰巧笼罩了他的下半张脸。光线昏暗,任人再怎么放大,面部细节还是模糊一片。寻常看来,很平常的拍摄角度、人物姿势,却制造了一个让人极易忽略的“巧合”。这样的“巧合”,搭配上我刚才的推测,便滋生出令人后知后觉的恐惧恶寒。这家伙实在太狡猾了!那时的我担心姜稚的安危,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心思留意细节。这一点也被他利用了!我凝视着手机渐暗的屏幕。照片里,那张笼罩在朦胧阴影里的下半张脸,似乎勾着嘴角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