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言骗了我。我看着他稳稳的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莫庭言的腿没事,那我被驱逐赶到冰岛的两年算什么?我的愧疚、难过和后悔……这些都算什么?在听到我的声音后,莫庭言很明显滞了一下。他又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才挂断转过来看我。但我没看他。我死死盯着他的那双腿,眼前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喉咙也干的泛呕。我很想质问莫庭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吗?可话到了嘴边,我的潜意识先一步为他找好了理由欺骗我自己:“现在的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了哈哈……小叔配合治疗,能重新站起来真是太好了。”“真好、真好。”我硬扯起嘴角想把这件事一笑而过,但我很显然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视线里莫庭言的脸也变得光怪陆离。我得走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于是我转过身就要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可大概是太急了,我脚下一绊,整个人朝前一下摔在了地上!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月笙?”身后传来莫庭言低沉的声音和他靠近的脚步声。我立刻大声喝止了他:“别过来!我……我没事。”而后我手脚并用迅速爬起来,快步狼狈的走进了电梯。电梯下落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也好似沉入一片又冷又黑的深渊。怎么会这样呢?莫庭言怎么会骗了我两年?难道就因为两年前我不同意分手,他为了摆脱我,所以才借着这个由头让家里把我送走?产生这个想法的那一瞬,有一股寒意冲上我的头顶。不!绝对不可能……莫庭言会这样做,一定有他不能说的理由,我得相信他。我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要相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等再回神,是一个人唤住了我。“莫二小姐,您没事儿吧?”我循声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走回了大院,而叫住我的人是大院的门卫。“没事。”我摆摆手,走过铁门。一抬眼,却看见莫家门口停着好几辆保时捷——毋庸置疑,我那出去旅游的家人回来了。我走回自己家的大院,刚靠近宅门,就听没关紧的门缝里传出客厅里几人的说笑声。我正想敲门进去,这时,却听我弟弟莫景翊问:“我二姐呢?不是说莫先生同意让她回来了吗?”回答他的是我的姐姐莫明诗:“听说在莫家住着,和以前一样,好像家里亏待她一样,就是不喜欢回来。”我想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两年没见的想念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可笑。我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两年,他们没人关心我过得怎么样,而是说我和家里离心,说我不愿意回家。到底是我不想回家,还是他们不想让我回家?如果不是他们把我一次次遗忘,我会没办法去莫家借宿吗?心口又涩又疼,我顶着大太阳站了很久,到底还是收回手转身离开了莫家。却不想走出院门就看见莫庭言。让我意外的是,他又坐回轮椅,仿佛我看见他站立的画面只是一次幻觉。因为他出现的太猝不及防,我没能及时掩藏好脸上失落的表情。他微抬着头看我,像是要说出安慰的话——以前我在家里受了委屈,他都会安慰我的。“你……”我看着他薄唇轻启,飞速地打断他:“我没事,真的。”莫庭言停顿了瞬,然后再次开口把话接着说完:“你回冰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