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眉心微动,深黑的眸盯着鸣月。眼底暗光闪烁,在看向容琬时却又恢复正常。他点点头,仿佛真的刚想起来一般,向她介绍:“是府里以前的医女,鸣月。”如若容琬没有看见过那一幕,只怕真的会以为他们二人只是点头之交。她看着鸣月那明显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颤。在无情山庄这段时间,她已经找时机查清了所有事。鸣月是府里的医女,早已对谢韫芳心暗许。某一次谢韫去酒楼,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春风醉。那种药,药性最烈。那晚,鸣月易容成容琬的面貌,上床为他解了药。两人一夜缠绵,谢韫醒来后看到脱落在一旁的面具后,大发雷霆,险些将酒楼给砸了,甚至扬言要把鸣月赶出京城,责令她此生都不准回京。可是偏偏,那一夜,鸣月怀孕了。求孙心切的老王爷和王妃喜不自胜,立刻就要将鸣月抬进府里。谢韫知道后大怒,当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容琬无所出要休她为威胁,逼得谢韫只能留下这个孩子。他自然不可能将鸣月抬进王府,于是将她安置在了听风院。老王妃还以死相逼,让他必须常常去看鸣月和她的孩子。谢韫每后退一步,老王妃和鸣月便前进一步。到如今,容琬已经看不清,他的妥协究竟是被逼无奈,还是早已心猿意马。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容琬内心苦笑。另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还能如此毫无破绽。所以,谢韫,你就已经骗过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练?鸣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容琬,微笑道:“没想到王爷和王妃感情还是如此深厚,真是羡煞旁人,鸣月还要去药店取安胎药,就不打扰了。”她离开了裁衣坊,谢韫也神色如常的替容琬去取绸缎。回到马车旁。“鸣月成亲了吗,夫家是谁?”容琬靠在他怀中,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谢韫眸光微颤,随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见她。”容琬看着他平静的双眼,疼痛再次浮上心头。谢韫,为何你连骗我,都能骗得如此娴熟。而这时,有几个百姓从旁边路过交谈。“真是晦气,一出门就见血,那怀孕女子来拿个药还摔倒了。”“那女子怪可怜的,她的孩子能留下来也悬了。”谢韫眉间突地一跳。下一刻,他立刻将容琬放进马车里。“琬儿,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办。”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便转身匆匆离开了。容琬僵硬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方才,她明显在谢韫的眼神里看到了慌乱。他在担心鸣月。因为担心鸣月,甚至丢下了自己。容琬没有听他的话回去,而是走下马车,跟了上去。药店门口乌泱泱围着一圈人。容琬看了很久,却没有看到谢韫和鸣月。她向一旁走去,最后,才在一个无人的小巷看到了两人的身影。鸣月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显然那个摔倒的孕妇并不是她。但谢韫似乎心有余悸。“谁让你随便出门乱跑的?”鸣月娇娇的勾住他的衣袖,两人再没有刚才当着容琬的陌生。“要用药安胎啊,王爷又不管我,我能如何~”似怪似嗔,无比亲昵。谢韫眸间迟疑了几秒,看着她的肚子,终是叹了口气。“本王送你回去。”鸣月便欣喜的挽着他的肩,笑意盈盈的看着谢韫。而谢韫则扶着她的肚子,似是生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