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带沈聿到郊区郊游,他兴冲冲地做了便当,准备了帐篷。他出门前在浴室洗了一个小时凉水澡,我假装没看见。我知道他又在想那事了。没关系,戒同所的广告上说,两个月就能把他治好。到时候我根正苗红的好弟弟就又会回来了。我把车开到戒同所门口时,沈聿震惊地看着我。那双以往带着讨好的眼睛,如今是掩不住的阴沉和疯狂。沈聿反抗得很厉害。我这才发现这个小我七岁的弟弟,已经是个子比我高、肌肉比我硬的成年人了。四个大汉控制住了他,把他押进去前,沈聿撕心裂肺地喊我哥。我狠了心,要他改好。于是那天我头也没回,就把他扔到了围城一般的戒同所。沈聿在戒同所的那段时间,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我怕他疼,怕他恨我。更怕自己心软,怕他改不好。两个月后,是沈聿从戒同所出来的日子。可我没去接他。这天是我最后一场黑拳。打完这场,我就能金盆洗手。这些年不要命攒的钱,足够支付沈聿的大学费用,还能让我开个小饭店,以供之后的生计。这一天我连续赢得了七小场比赛,我只觉得我泰森附体,是无往不利的战神。我捏着纸袋里的钞票,开心地回了家。沈聿穿着围裙迎接我,还是那双纯良无辜的小鹿眼,还是那副二十四孝好弟弟的样子。我很开心,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兄弟终于摆脱黑暗泥沼,走向新生。沈聿乖顺地带我走到饭桌前。满满一桌好菜,都是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