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月失忆了。此刻她坐在医院满是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盯着手机上的婚纱照看了足足十分钟。最后还是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并且四年前我就和季自呈结婚了?”好友阮蓝荟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黎言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倒回了病床上。季自呈是她的青梅竹马。他自律理智,倨傲清冷,十八岁接管家族企业,自小就是大院里最优秀的人。而黎言月和他完全不一样。她没有学习天赋,反而在艺术上大有造诣。十八岁那年她考上最好的美术学院,获得各种奖项的同时,她还是赛车比赛的冠军。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纵使黎言月从十几岁开始就喜欢季自呈,也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他。黎言月的记忆停留在了二十岁。她接受消化完了这一切,突然从病床上惊坐起:“我的纹身呢?”她手臂上那些漂亮酷炫的图案都哪去了?阮蓝荟叹了口气:“为了季自呈,你都去给洗了。”“不是吧……”黎言月神情凝滞了,“我为了他改变到这种程度?”不料阮蓝荟摇摇头:“还不止呢。”黎言月缓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既然我为季自呈改变了这么多,那么他人呢?”“我受伤住院,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怎么不是他?”阮蓝荟却缄默不语。就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病房。他正在打电话,对着那头说:“季总,太太已经醒了,您要过来看看吗?”黎言月下意识屏住呼吸,病房里一瞬莫名很安静。下一秒,却听见听筒里传出季自呈冰冷淡漠的声音:“死了吗?没死不用告诉我。”然后电话就被挂断。黎言月愣了愣,心头火倏然烧了起来:“他说什么?”她一把掀开被子,在阮蓝荟和助理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出了病房。到一楼,黎言月走出医院,在路边拦了辆车就坐进去:“季氏集团。”她一向是个冲动的性子。她倒要去找季自呈,当面问问他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季氏集团矗立在市中心。黎言月看了眼,径直走去前台:“我找季自呈,他的办公室在几层?”靓丽的前台看见她身上的病号服,压下眼底的讥讽,扬起标准笑容:“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黎言月皱起眉:“我是他的妻子,还要预约?”前台的笑容顿时消失:“季总没有妻子,女士,如果您是来闹事的,那我就要叫保安了。”她神情不像说谎,黎言月心头平添了一抹烦躁。难道这整个公司都没人知道季自呈结婚的事?见她不动,前台脸色更严肃:“这位女士……”话没说完,另一旁总裁专用电梯“叮”了一声。电梯门打开,走出来的男人面容清冷,五官如上帝亲手雕刻般完美凌冽。正是季自呈。相比黎言月记忆中的他,现在的他的确多了几分成熟气质。她只怔了两秒,就大步朝他走了过去:“季自呈。”大厅里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黎言月质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季自呈身后的漂亮秘书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季总,您认识她吗?”隔着几米的距离,黎言月看见季自呈淡淡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就收回目光,嗓音凉到极致:“不认识,赶走。”说完,他就径直走出集团,坐上门口那辆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