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梁枫的时候，他是在国外名校留学的美术生，而我，是他们写生课堂的人体模特。我侧躺在静物台上，身上只有一件朦胧的轻纱，遮住了重点部位。底下二十多个学生，我一眼就看到了他。有别于其他人的黄皮肤、黑头发，看向我时，耳朵都红了，青涩得不得了。一节课下来，只有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点到为止的尊重。下课的时候，他跟在别人身后收拾东西离开，经过我身边，画架的支脚不小心勾到了我身上的纱巾，纱巾向下滑落，我忙伸手掩住胸口。他赶紧停下来向我道歉，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脸都红透了。我轻笑：「没关系。」第二次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店。他一个人来的，坐在窗边。我穿着包臀的制服裙，为他送上一杯摩卡。他看到我，神色明显有些吃惊，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怕打扰我工作，而后双眼就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下班。「有事吗？」我看着等在门口的他。「没……」他紧张到有些结巴，「我看你也是中国人，感觉很亲切……」「我也是。」我微笑，「下次再来我请你喝咖啡。」「你做这么多兼职，不累吗？」他挠挠头。「没办法，要挣钱啊。」「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不可以请你做我的模特？」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能是怕我误会，又急忙加了一句：「不是不穿衣服的那种……」「要做私人模特啊……」我考虑了一下：「我报价很贵的。」「我有钱的！」他马上表态。我笑了。这个人还真是跟想象中的一样，人傻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