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洛杉一口答应。杜恭孝心里不禁冷笑——果然方才她看似可怜,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好在秦洛杉一路都很老实,跌倒也不哼一声,皮实得很。杜恭孝冷眼瞧着,看着她较好的面容莫名几分唏嘘。秦家原本与先皇有诸多亲戚,风头无二。自从二皇子杀兄囚父篡位后,对曾经不支持他的朝臣开始了清剿。好巧不巧,秦家家主曾劝先皇阻止二皇子势力膨大,怕会危机太子之位。后来太子果然成了废太子。秦家也因为这句话险遭灭门。“你要是在二十年前来认亲,倒是能过几天好日子。”眼见秦洛杉娇娇弱弱,脚底都磨出血泡,杜恭孝淡淡开口。秦洛杉轻笑一声,眼望向他:“我命如此,再怎么挣扎都无用。”杜恭孝语调软了下来:“倒也不至于,秦家还是有底子在,你嫁人后若夫婿争气,也能保你衣食无忧。”秦洛杉看他:“秦家之前很风光?”杜恭孝略略讲了几句,关于秦家与杜家势力。“那就是说你们杜家才是如今真正的高门望族。”秦洛杉掩嘴轻笑。杜恭孝不答反问:“你打听这个干嘛。”“我,我好奇,在乡下从来见不到如此多大官。”秦洛杉垂眸,刻意露出那截脆弱细白脖颈,“之前在府中小翠什么也不告诉我,她说什么我就干什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些。”杜恭孝听她如此说,自然不再多问什么,也就忽略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原来这个杜恭孝这么有用,秦洛杉眼轮了半圈。得找机会叫他欠自己点什么才是。她盘算着,全然不知杜恭孝看自己的眼神越发冰凉,好像死人。“谎话连篇。”他心想,心中杀意弥漫,“自作聪明!”此后遇到峭壁,杜恭孝手落在她肩头,眼神一暗,正要用力推下去。秦洛杉握住他的手:“是累了吗?我扶着你罢。”她神色疲倦,可眼依旧黑亮。女子体香萦鼻,似花似果。杜恭孝舔了舔唇,不去看她,可整颗心都被那香味勾得灼热了起来。秦洛杉又把方才从地上捡的木棍递给他,杜恭孝犹豫下还是接过——方才路过密林,他本想动手,可秦洛杉又捡了棍子,要他用。他拒绝了,却忘了他本是想杀她的。“说了一起的。”秦洛杉吃力扶起他,仰头看他眉眼弯弯,“走罢。”杜恭孝故意将大半身子压上去,冷眼瞧她的反应。秦洛杉被压得双腿发软,喘息粗重,鬓角沾了汗狼狈黏在脸侧。想讨好他,就这点手段吗?杜恭孝心头恶意仍存,只是头碰头手抓手,他不经意间总是能闻到她身上体香幽幽,流得汗都是香的。他心底暗自纳罕:她用得什么香料,怎得如此好闻。望着她白玉般小巧耳垂,杜恭孝心略动了动,忙移开眼。下山后,秦洛杉累成一滩烂泥,感叹:“总算下来了。”杜恭孝暗自攥紧拳头,头一次恨自己这么不争气。管家孙叔从远处奔过来,用惊喜又犹疑神色扫过二人,最后只对着杜恭孝道:“二公子,可算找到您了,老爷夫人担心坏了。”“带马车来了吗?”见到自家人,杜恭孝也是松了口气,挺直的后背立刻垮下,指了指自己,“我左腿伤了。”“有马车,还带了大夫来,走吧公子。”孙健说着就要搀扶他离开。“等等,”杜恭孝身上拦住他,扭头看秦洛杉,“带着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