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外室的绘像贴在后院时,引得我的儿孙纷纷惊叹。「祖母,此人竟像仙女一般。」「粉琢玉砌、闭月羞花,比儿臣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若是儿臣能见这仙女姐姐一面,此生都会觉得是值得的。」大儿子行琮看到如此情形得意洋洋,在我看向他时又收敛了脸上的微笑。望着我一脸为难:「母亲,这女子已被父亲豢养在京郊两年。」「原本月前儿子得到消息时便要处理掉的,可是她已怀了父亲的骨肉,儿臣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才来请示您。」「您看,该如何处置。」我偏过头,装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急切,摸了摸那画上女子冰冷的脸庞。侍女春桥见我沉思,冷哼一声:「这般脸庞,也敢吹闭月羞花之貌。」「别说公主当年盛貌,就是如今,比过她也绰绰有余。」曾经我身负美貌,未到及笄便是京城第一美人。从前,她连同我比都不配。可我如今五十已过,额间也已生出银发。世人总偏爱少年人,从前的情义也同彩云一般实在易散。我总以为纪深不同,他做了我三十年驸马事无巨细勤勤恳恳。我依稀记得成婚那日他颤抖着手,替我揭下盖头。跪在我面前,许了我:「臣定会一辈子忠心于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时他发的毒誓历历在目。时光荏再,他如今依旧夜夜安躺在我身边。只是不知何时,竟也生出背叛这般心思。连带着我的儿孙,也一起将我算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