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再回来的时候提着一个小蛋糕,也是草莓的。其实我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机械地把东西塞进嘴里。段融却吃得很开心。他明明是最不喜欢甜食的,所以从来也不喜欢我的职业。他的愉悦只持续了一会,在看到我苍白的脸立即就发火了。「别人辛辛苦苦做的你就摆出这幅样子?不知道比你做的盐糖不分的东西好多少。」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小心收在手边的袋子,上面有个“曼”字。心里忽然觉得不甘和委屈,我说:「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可以不吃。」段融脸色一僵,当着我的面将还没吃完的蛋糕砸在地上摔门而去。他没再回来过。却时不时叫助理跑去餐厅指名让我做餐。我麻木按照他的要求重复早已牢记于心的步骤。味觉迟迟没有恢复,头疼也越发严重。我往医院跑了好几趟也没有结果。一个厨师失去味觉,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我无法下厨,只好在餐厅跑腿。送餐的时候手忽然使不上劲,视线也变得模糊,我一个没站住,从楼梯上滚下去,杯盘碎了一地。新来的小赵吓得半死,趴在我身上哭:「老板!老板?你别死啊。」我手完全使不上劲,只好动动腿,努力开口说:「没事,你……送我去医院。」小赵弄不动我,最后叫了后厨剁肉的刘叔给我扛上车。所幸就几个台阶,没大问题,就是被碎玻璃刮伤了。医生建议我住院。因为我的脑瘤恶化得太快了,不赶紧治疗的话我可能会有很多并发症,死得很痛苦。小赵当场就吓哭了,被我赶了出去。我拒绝手术,求医生给我多开点止痛药。最近一早起来头总是很疼,晚上睡觉也会梦到很多以前的事。?医生面色不忍看了我一会,最后还是给我开了。出医院段融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回老宅吃饭。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有点不舒服,这个星期能不能不回去了?」段融语气很冷,很不耐烦:「唐莫莫,你又在装什么?」段融是个大孝子,我们每周都得回去看爸妈。我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好吧,麻烦你来接我。」我现在这个手,也不敢开车。短融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挂电话。小赵在一旁频频看向我,欲言又止。大概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和段融过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