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医院住院部,VIP病房。低低的啜泣声和心电仪运作的声音交织嘈杂,传入耳中,扰的人心都被提起来。“思雅!”纪知珩猛然惊醒,睁眼,便被刺目的白色侵占满眼。低头一看,只见身处于病房中,西装变成了病号服,胸前的贴片连接着巨大的仪器滴滴作响。怎么回事?他不是在结婚吗?为什么会在医院里?一个个问题交织在脑海中,头疼欲裂。纪知珩死死闭上眼,只觉心脏处闷闷作痛,身旁的仪器却发出刺耳的警报。医护人员匆忙进来,纪母关切道:“淮州,孩子,你怎么样?你别吓妈妈!”纪母说着,本就止不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医护人员调试着仪器,纪知珩愣怔开口:“妈,思雅呢?”周围霎时安静,纪母的哭声哽住,错愕抬起头。她含混开口:“淮州,其他的先别想了,医生说你是心悸引发的血管破裂,你好好休息……”“不!”纪知珩骤然打断纪母,连连摇头:“妈,我要去找思雅,我要和她结婚。”他慌忙想起身,却被纪母死死抱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纪母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淮州,雅雅……雅雅她已经不在了!——”9纪母的话像是一闷棍。狠狠敲在纪知珩后脑上,将他彻底打懵。脑中一片空白,耳旁传来刹车片的急响,一抹鲜红刺痛眼眸。他终于记起来,原来自己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已变得面目全非。心口闷闷发痛,警报声此起彼伏,护士的语调陡然拔高。“患者情绪难以平复,需要注射镇静剂,请家属不要刺激患者……”后面的话,纪知珩再也听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像是被困住,说不出话做不出反应,只能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摆弄。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变得清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终于能有空想想那噩梦般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被堵了团棉花,无悲无喜,连疼痛都变得麻木。也不知是所谓的镇静剂神乎其神,还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扼制着。就好像,纪知珩不应该为了池思雅失声痛哭。不知过了多久,心情如一团死水,僵硬无力的四肢却终于有了知觉。纪知珩做起来,先拔掉了心电图的电源,随后将胸口的贴片一把扯下。他就这般离开了病房。离开医院,纪知珩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大哥很热情:“先生,您要去哪里?”纪知珩愣怔了片刻,淡淡开口:“金域壹号,二十八栋别墅。”二十八栋是池家,就在纪家的隔壁。池父池母远在国外,池思雅不在,池家空无一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纪知珩还是想去看看。车子很快停在了池家别墅钱,纪知珩付了车费,来到了池家大门口。密码锁,他娴熟输入六位数字,只听“咔哒”一声,解锁成功。诺达的大厅空空荡荡,和从前没有两样。沙发背后挂着巨大的全家福照片,池思雅站在池父池母中间,笑得眉眼弯弯。池家的全家福是三年一换,上一次拍摄还是池思雅出国之前,算算日子,他们该去拍新的了。而这副旧的,也会如从前的一样,被搬进地下室里。纪知珩想着,不禁恍然。到底是和池家有多亲密,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知道。半晌,他离开客厅,一路轻车熟路来到池思雅的房间里。他对池思雅的房间比池思雅自己还熟悉,从前池思雅在国内读大学,漏了资料文件都是他帮忙送过去的。化妆台一如往常,透明的架子整齐码放着她喜欢的香水。每一只都味道都很熟悉。和从前没什么两样。默了许久,纪知珩才出了房间,下楼,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窗帘被风吹起,白裙在月光下发着莹莹的光,随长发飞扬。纪知珩瞳孔骤缩:“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