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珂大惊失色,骤然起身。她攥紧了手,指甲陷进肉中,在繁复的思绪和心脏的痛意中得到一丝清明。周骁并非莽撞之人,也做不出这事,其中必有隐情。容珂立即让人更衣,直往养心殿而去。行至半路,却碰上了容闵身旁的首领公公。他稍一行礼,用尖细的嗓音说道:“皇上于太和殿为长公主设宴,殿下随小人一同前去吧。”来者不善。容珂心里知晓。她莫名有种预感,或许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太和殿内一派灯火通明。容闵高坐殿上龙椅,殿中除了禁军,就只有沈鹤昀与阮栖薇二人。已是风雨欲来之势。容珂信步入殿,直接落座。“皇上与二位大人好雅兴,今日有空邀本宫一同用膳。”说着,容珂眼睛扫过对面的沈鹤昀。他并未看容珂,举杯喝了口酒。殿上的容闵倒是在笑:“皇姐千金之躯,三月前受了委屈,朕自是要好好补偿。”容珂未曾动筷,连杯也未举。对面的阮栖薇问道:“可是饭菜不合殿下胃口?”此话让容珂愈发确定菜中有异。她冷笑一声,直接站起身来,掀了这博弈的“棋桌”。1“三位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在这儿兜圈子!”就在这时,忽有禁军拔剑直直刺向容珂。“殿下小心!”伴随着一声,容珂的暗卫出现,替她挡下了这一剑。容珂心尖一刺,冷冷地看向容闵:“皇上,你欲以何种理由谋本宫性命?”容闵将话说得冠冕堂皇:“大胆容珂,你勾结周骁谋反,如今又在御前亮兵器,行刺杀之时,还不速速伏法!”果然宴请是假,安上谋逆罪名,杀她才是真。容珂所剩无几的暗卫同禁军拼杀起来。沈鹤昀护着阮栖薇躲得很远,他冷眼看着,置身事外。少难胜多,身前暗卫难党禁军攻势,尽数倒下。容珂在殿中,已犹如困兽,回身一剑直朝容闵刺去,作最后一搏。可随着一声“陛下小心”,阮栖薇飞身挡在容闵身前。剑没入阮栖薇的身体。小说里也是如此,阮栖薇替容闵挡了一剑。恍神间,容珂却听见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是身后的沈鹤昀,持剑将她的肩膀捅了个对穿。容珂回身后退几步,怔怔看他,连痛都不觉。沈鹤昀脸上沾着容珂的血,眸中却无半分不忍,已干净利落地将剑抽出。他说:“你不该伤她。”心中的痛意将容珂彻底淹没。“首辅大人对她还真是情深义重!”容珂冷笑一声,捂住肩膀半跪于地。容闵面色一变,厉声说道:“妖妇,少在这挑拨离间!沈卿所做一切,不过是将你这觊觎皇位的妖妇拉下马!”容珂仰天而笑:“你的一切都是从我这儿抢去的,我要抢回来,何错之有?!”“五年前,北境失守,犬戎兵临京城,你与你母妃弃城而逃。是我!苦战一月将京城守下!”“四年前,世家封地之乱,也是我!带兵解决,而后颁布令律法度,限制世家,还大安太平!”这些事情中,也件件都有沈鹤昀的影子。容珂总以为足够与他推心置腹,却是这人伤她最深。容闵居高临下地看着容珂:“你一个女人,敢肖想不属于你的位置,便是最大的错!”多可笑,原小说标榜女子也能建功立业,所以女主角女扮男装当官,但实际上连皇帝这个男主角都瞧不起女人。容珂低笑两声,又仰头骂道:“我虽为女儿身,可十年来,我做的一切皆是利国利民,比你这个德不配位的皇帝有用许多!”容闵恼羞成怒,吩咐道:“来人,将谋逆之人就地处死!”侍卫拔刀上前,容珂闭上眼睛。一旁的沈鹤昀却突然跪下:“臣但请陛下收回成命。”听着这人为她求情,容珂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容闵脸色骤变,眼神一瞬阴沉至极:“沈鹤昀,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这罪人求情?”沈鹤昀依旧跪得笔直:“长公主于臣有恩,于情于理臣都该报答。如今犬戎再犯边境,长公主也有个赎罪的好去处。”犬戎与赎罪两词一出,容珂心下一沉。只听沈鹤昀继续说。“臣请陛下,留长公主一命,将她送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