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陶树晖猝不及防松开范佳琪的手,一句话没说急匆匆离开。范佳琪就这样被扔在原地。反倒是那个来报信的人愣了下,看向范佳琪,挠着头尴尬地喊了一声:“嫂子。”范佳琪看了眼空空荡荡的手,平静问:“伤的严重吗?”“还好,伤了手,可能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范佳琪微微颔首,“那就行,你们朋友多,我就不去凑热闹打扰病人静养了。”这一天,陶树晖回家的时间很晚。回来后,他在客厅走来走去,欲言又止。范佳琪放下手里的笔,看他:“有什么话直说,晃得我眼晕。”陶树晖在她对面站定:“佳琪,雯雯受了伤,但是她在这边无亲无故……”范佳琪勾唇:“我还以为多大事,你想去照顾她就去吧,她一个人确实不容易。”陶树晖骤然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能理解。”看着那道走进洗手间的身影,范佳琪笑意淡下去。下午陶树晖走得急,钱包落在了她包里,等她送到医院门口却听到栗雯雯对陶树晖说了句话。“树晖你不用来照顾我的,我自己可以,要是佳琪同志知道了,该不高兴了。”陶树晖一边整理她的药一边说:“帮助同志是应该的,作为军属,她有觉悟。”“要是她不理解,真的离开你怎么办?”陶树晖语气笃定:“她不会。”范佳琪想起他下午那斩钉截铁的三个字,面无表情抬起手,在日历上又划了一个叉。这之后,陶树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直到这一天吃完早饭,陶树晖照常准备出门。范佳琪拿起笔,在桌上的日历上又画上了一把叉。随着她的动作,陶树晖也注意到了日历,看见了9月5日那个日期上的圆圈。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问:“怎么把明天圈起来了?”范佳琪握笔的手一顿:“明天要去团部办点重要的事情,怕忘了。”她确实一直都有将重要的日子在日历上圈起来的习惯。闻言,陶树晖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先走了。”范佳琪淡淡应了一声。这些天,陶树晖也察觉到范佳琪的冷淡,他想了想,觉得最近自己陪她的时间确实太少了。沉声道:“等栗雯雯伤好了,我一定陪你去拍照,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很多。”范佳琪抬眸看他许久,才笑着应声:“好。”只可惜,永远不会有以后了。那场电影,就是她给陶树晖最后一次告别的机会。9月5日,领导办公室。“你的离婚申请和调职申请都批下来了,这是明天的火车票,到时候会有人接你。”范佳琪从领导手中接过:“谢谢。”“那里很苦。”“我知道。”范佳琪笑了笑,下半辈子或许就与戈壁为伴。领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跟树晖……”范佳琪声音沙哑未褪,神情却坚定无比:“领导,您不用再劝我了,神州陆沉历历在目,愿为国铸剑,不负这一身所学。”话已至此,领导眼也红了:“佳琪,巾帼不让须眉,我祝你们早日成功。”“定,不辱使命!”范佳琪挺直敬礼。回家之后,范佳琪就将所有放在外面的日用品也收进了包裹。陶树晖最近又要照顾栗雯雯,又要忙团里的事,回来后直接倒头就睡。并没有发现家里早已少了女主人的痕迹。第二天陶树晖刚走没多久,外面有人敲响了门。“范工,车在楼下,我们该走了。”范佳琪没有半分留恋地,带着自己的行李起身。余生许国,不知归期,也不必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