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有片刻的沉默。见他不说话，我扯了扯唇：“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我们都不是当初那两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了，你考虑得多，我能理解。”说完，我侧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苦涩笑意。这苦涩中，七分假，却也带着三分真。陆景淮握住我的手：“说什么呢，我的就是你的。”我反手回握，声音比他更温柔：“我刚才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开心了。”陆景淮眼底闪过一抹我看不分明的情绪：“我认真的，明天就联系律师。”说话间，车停在别墅门口。他吻了我一下：“不过我刚收到消息，公司和国外的业务出了点问题，我要赶去处理。”“那我等你回来。”“不用，老婆你早点睡，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养好身体，生一个我们俩爱的结晶。”我回到家里，从窗户边看着他的车远去，忍不住讥讽一笑。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可这认真却更让我痛苦，他爱我，却又不能只爱我。直到看不见车的尾灯，我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高娢，将华耀最近三年的所有账务明细和业务往来都发给我。”“还有，沈妍的资料也发我一份。”高娢是陆景淮的副总之一，却是我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华耀的创始人其实是两个，除了陆景淮，还有我。那两年，我陪在他身边，喝酒，谈业务，整夜整夜的通宵。这次的胃癌，或许便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很快，我的邮箱里收到一封加密文件。这一夜，陆景淮不出所料的一夜未归。翌日，华耀楼下停车场。一大早，我便独自开车来到这里。快八点时，我看见了陆景淮的车。副驾上，一个一头披肩黑发的女孩先下了车，又绕到了主驾驶将头埋下去。应当是吻别，我被挡住了视线，没太看清。那个女孩就是陆景淮的情人沈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他公司新招的秘书助理。也是我和他母校毕业的学妹。我淡淡勾唇评价：“还真是甜蜜啊！”一低头，才发现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泛起明显的血管青筋。又过了十分钟，我才看见陆景淮下车。确信他们都已到了公司，我拎起放在副驾上的保温桶，也下车进了电梯。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我看了一眼秘书办。沈妍似乎没预料到我会来，看见我，她眼眸闪了闪，迎上来：“夫人。”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叫什么夫人？”身后响起声音。我转头看去，手中拿着文件的高娢冲我点头一笑。然后她看向沈妍，语气冷淡提醒：“叫乔总！”沈妍有些无措，讷讷道：“乔……乔总！”我没理会她，走进了陆景淮的办公室。看见我，陆景淮一怔。我扬了扬手中的汤：“熬了一夜很辛苦吧，我来给你送个参汤。”他立时敛起惊诧神色，走过来抱住我：“老婆，还是你心疼我。”我挣脱开来：“快趁热喝吧！”陆景淮只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里面除了参，我什么都没放。大补，且难喝。我故意问：“不好喝吗？”他又喝了一大口，硬挤出一个笑：“好喝。”我透过玻璃看向心不在焉，总是往这边看的沈妍。对上我的视线，她慌忙低下头。到底还是年轻，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我托腮看向喝汤的陆景淮，漫不经心道：“你秘书办新招的那个小朋友，可真像年轻时的我。”陆景淮呛了下，一口参汤喷了满桌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