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延说这话时语气温柔，望向宋予彤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纪槿柠心口堵胀，想说的话再开不了口。

    她明白，顾柏延不是真的在意她的错处，他只是想趁机给宋予彤一个展示的机会。

    可……

    纪槿柠感受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好像泡在水里，又酸又胀。

    他竟然可以这样踩着她，去为宋予彤搭梯子往上爬……

    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顾柏延的要求。

    会议结束后，院长单独留下了纪槿柠。

    “我知道你是好心，想给他们再做个示范，不过说到底，还是得实践出真知，不让他们上手术台，怎么能长进呢？”

    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说：“你走了，宋予彤是最有资格接替你的，总该给她个机会。”纪槿柠知道院长说得对。

    宋予彤理论扎实，在国外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只是才回国，需要磨合。

    纪槿柠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跟着院长走出会议室，就碰见了顾柏延。

    他似乎是特意等在门口，见纪槿柠和院长谈话出来，疑惑地问了句：“院长说什么了？”

    纪槿柠还想着他刚才的话，不想回答，反问道：“有事吗？”

    顾柏延只是随口一问，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缓了语气开口。

    “抱歉，刚才不该在大会上下你的面子。”

    纪槿柠心中一颤，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相处这些年，顾柏延对她一直冷漠，就算有矛盾也都是她去低头道歉，怎么今天……

    下一瞬，就听顾柏延低沉声音响起。

    “合作是我主动提出的，和宋予彤没关系，你……别为难她。”

    此话一出，纪槿柠看向顾柏延的眼里满是震惊和失落。

    原来他只是担心自己为难宋予彤，才主动找她道歉的。

    纪槿柠掩在袖中的手攥紧，心中苦涩又难过。

    在顾柏延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滥用权力的人吗？

    纪槿柠心口堵塞，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句话。

    顾柏延见状，以为她还在生气，又揉了揉眉心，软了语气。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今晚我去接你和小昱回家，好不好？”

    纪槿柠看着他不耐烦的模样，听着他仿佛施舍般的话语，心里越发憋闷，几乎喘不上气。

    她攥紧了手，直接开口说：“不用，我们不回去了。”

    顾柏延闻言皱起了眉，只当她在说气话，下意识反问：“你不回家能去哪？”

    纪槿柠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酸胀，忍不住开口：“那是你的家，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宋予彤打断。

    “柏延，正找你呢！急诊送来了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情况危急，请你下去看看。”

    顾柏延立刻应下，留下一句“地址发我”，就匆匆离开。

    纪槿柠看着他焦急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会告诉顾柏延地址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那是她和小昱的家，和顾柏延没有一点关系。

    之后几天，心外科忙得脚不沾地，顾柏延几乎整日睡在医院里，没有再提起接他们回来的事。

    纪槿柠也省得解释，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小昱，日子过得安心而舒适。

    直到距离她离开还剩十天的时候。

    纪槿柠正在给小昱收拾东西，突然发现他的护照落在了原来的家里。

    正巧放假，她就带着小昱回去取。

    只是刚开了门，就看见鞋柜上摆了几双女士的鞋，衣架上也挂着女士的大衣。

    纪槿柠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看到卧室门被推开，宋予彤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问：“纪医生，你怎么在这？”

    纪槿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