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臣把我塞进了他的餐车，以四十迈的速度往他家开去。</p>
我拘束地坐在座垫都看不出颜色的小椅子上，和一堆锅碗瓢盆面面相觑。</p>
强烈的油烟味混杂着各种调料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子里钻。</p>
天爷，我晕车了，想吐！</p>
半个多小时，度秒如年。</p>
餐车停下的瞬间，我就从里面弹了出去，扶着路边的倒霉小树不停干呕。</p>
简臣锁好车，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什么也没说。</p>
他走在前头，高大的身形把被各种违建建筑侵占的巷子衬得更加逼仄。</p>
我跟上去，心虚地解释：“我就是太累了，不是嫌弃你的餐车。”</p>
简臣依旧沉默。</p>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往里走。</p>
简臣拉开毫无防盗作用的单元门，在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中走上三楼。</p>
他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用肩膀撞了一下门，门才打开。</p>
灯光亮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了简臣的窘迫。</p>
这是一间一居室，进门就能看见床垫子摊在地上。桌椅衣柜，都是那种出租屋的风格，估计全部下来不超过五百块。</p>
右手边的小厨房里，堆积着很多食材、调料和厨具。</p>
尽管能看出主人已经尽力维持房间的整洁，可是房屋年头太久，那种经年累月堆积的陈腐气息，盖也盖不住。</p>
我心里酸得不行，想马上把简臣抱进怀里。</p>
一转身，正好简臣也凑过来，我张开双臂扑上去。</p>
他没有拒绝我的拥抱。</p>
我把人死死按在怀里，像曾经很多次情意泛滥时一样。</p>
“闻到了吗？”简臣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p>
我抬头：“什么？”</p>
“我身上的味道。”</p>
我下意识深呼吸。</p>
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开：“修奕，我天天洗澡，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可是你闻到了吧，我还是一身的油烟味。”</p>
他抬手指指四周：“还有这些。”</p>
他笑起来，可是眼里都是难言的悲伤：“我的分手理由，足够充分吗？”</p>
“你觉得我会嫌弃你变穷了？”我反问。</p>
“你当然不会嫌弃，因为你不缺钱。可是修奕，这样的我，配不上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