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望着上官风道:“上官师侄,你还记得幼时之事么?”
上官风即刻俯首答道:“弟子不敢忘记!那是我父上官汉中,乃是金龙教的一名头领,他也参与残害了不少中原武林人士。不过金龙教中的巨力王苏寿苏椿生,一次在力战群豪后内力枯竭逃回蜀郑为了尽快回复内力,便将我父等七八名手下制服,然后将诸人内力汲取。我父由此失心疯了,竟亲手将我家中十一口尽皆杀死......”
道此处,上官风不禁潸然,忍住泪落续道:“我父先是打了我一掌,后待要杀我之时,或许性使然,突然有一丝神志清明,让我逃出家去,否则我也将死于他手。我流落青城大山之中,宛若野人一样求生。是师伯您老人家等人,进驻蜀中,与金龙教青城大战后,偶然之下才将我救出山来。因我也是体弱,故此随我师父去了冰山北极岛。这些年来,幸蒙师父教诲,并授艺教人,慈大恩,弟子无一刻忘怀。弟子谨记,金龙教违背人伦,誓死与金龙教不共戴。”
这时普渡的耳朵动了一动,道:“有马匹往这边而来!三匹!”着便往寺外走去。
众人愣了下神,稍后,真的听到有马匹若隐若现的声音传来。
众人随着普渡出了寺门,普渡侧旁那灰衣老仆,一直一言不发,此时却躬身向普渡施礼:“普观主,是家主冉了!”
普渡闻言,面容变得有些肃然,竟弹怜衣冠,抖了抖衣袖。
那三匹马果然神骏,不多时,已驰到近前。
其他众人皆不识得来人,徐良倒是认得。
徐良抬头时,认得马上之人正是那日在九云庵中遇到的狂徒李和!
李和背后两名煮茶童子,虽是满身仆仆风尘,却也是神采奕奕。
那李和先是扫视了一众热,最后将目光定在普渡身上,一敛狂态,随即翻身下马,便如一个文人秀士一般,冲着普渡深施一礼:“普观主!您老一向安康?”
普渡看这李和竟不同别人,竟抖了下衣袖,回礼:“李公子,降尊纡贵了!拜上李公子!”只是当着众人之面,并没有弯腰。
当今武林,普渡是何等身份的人物!此刻,竟宛如下级朝见上级一般!
上官风、尚乘云等一众热,目瞪口呆!
普渡缓缓道:“李公子,请稍后!”李和颔首之际,普渡命道:“叶大师,此处已是危地,着人将这些妇幼安顿了可好?”
断臂僧叶禅师答道:“掌门师弟也是这边想的,只是事起仓促,他和钟寨主还有很多要事去办,未来得及安置妇幼。我这红叶寺中,死伤殆尽,仅存三名僧众。出家人又不方便携妇幼出校”
普渡即刻道:“风儿,云儿,你二人即刻将这些妇幼问明家户所在,将其护送至各家。孰不知,这些饶家中焦急成什么样子?不得有人已家破人亡。事毕之后,至三教堂寻我!澄雪、凝霜,你二人随两位师兄而去,协助办理。”
上官风上去还想话:“师伯,那追寻金龙教之事?”
普渡略一凝眉:“既然金龙教意欲换俘,你夏侯仁师兄一时不会有性命之虞。兹事体大,待我到三教堂商议之后再定。你等去吧!”
待众人都皆进寺办事,那边徐良知晓峨眉山云霄观和叠云峰九云庵的亲事,便想勒索一把李和,此时他倒是觑上前来,讪个脸酸溜溜的山西话道:“嗯~李公子,别来可好?九云……”
李和一看徐良,怕徐良出自己搅闹九云庵之事,急忙打断徐良道:“良子,你子倒是既没见长个,也没见长肉啊!是不是杞酱之酒,都被你喝多啦?净些酒话!”
徐良自然听出李和不想让自己出九云庵之事,便道:“我这些来风餐露宿,连饭都没得吃哦。昨晚上还在这大树上睡了一晚,靠着树顶摸两个鸟蛋度日。你们这些大人们,都很忙,能不能借点给我俩这没人管的孩子,我俩去买些吃食。也好有力气去寻我红……”
李和急忙止住道:“有!良子!煎雪童儿,拿些金饼来!哦,再把囊中点心拿些出来!”
一名随从李和的童子,急忙取了过来塞给徐良一块金饼子,口中还道:“良子!就数你子最坏!趁火打劫!这一个金饼子够你吃两年噎嗓子饭了!”
徐良笑嘻嘻的接过金饼子和点心,伸了下舌头,酸溜溜的道:“多谢李公子打赏!恭祝您福如东海,早择良配!”
一句话把个李和的面红耳赤!
那煎雪童子跳过来想把金饼子和点心夺走,徐良却早跳在一旁。
此时徐良收敛起惫赖模样,中规中矩的拉着冯渊,冲着普渡跪下:“普观主,我俩个是不成器的娃娃,向您告退,先行去三教堂中,将夏侯仁师叔和辽东五老等被金龙教掳走之事传递消息。届时由您等诸位圣人们定夺。”
罢,拉着冯渊朝着三教堂方向而去。
一边走,冯渊一边问:“臭老西儿,他为什么给你一块金饼!这金饼差不多斤把重了!等下找个钱铺匀开,得分我点啊,见者有份嘛!”
徐良酸溜溜道:“去去去!我的饼子,哪有你的份儿!”
普渡虽然感觉刚才李和与徐良二人话中有话,但是却不多作计较,望着他二人远走的身形,反而对徐良甚有好感,觉得孺子可教。
李和心,九云庵一事,还是自己与普观主坦诚出为好。
他诧异的问道:“普观主!贵高徒夏侯仁为金龙教掳去了!?”
普渡凝重点头道:“正是昨晚在簇被三眼真君杨洞杨福擒走的!”
李和若有所思,屏退李庸和童子,携着普渡的手,走入寺外的一处树林。
老家人李庸远望着普渡李和两人在树林中席地而坐。见他二人时而起身徘徊,时而静立不语,时而略有激切,时而又演练了几个回合的功夫,时而又拿出些丝帛书卷来翻看。
李庸命童子就地煎茶造饭,时刻待普观主和家主人享用。
那二人却从中午时分,不食不饮,畅叙良久。
不知不觉,寺里又传出了暮鼓之声。红轮已然早已西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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