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减 90，还剩下 65 元。」</p>
倔牛哥在一旁提醒着我，又看向思思，「你确定不花钱吗？」</p>
思思摆摆手。</p>
「去买化妆品吧。」</p>
我的妆已经掉了，急需一套化妆品。</p>
如果说我有什么特长，便是我之前在夜店上过班，化妆水平一流。</p>
我挑选了一套化妆品，尽可能地节省，但还是花了 40 元。</p>
我在镜头前直播化妆，熟练地将一套妆容画好，就连倔牛哥和摄像师都忍不住发出惊叹。</p>
我知道这将会成为我另外一个被网友啧啧称赞的点。</p>
至此，我的 200 元，还剩下 25 元。</p>
我想起什么，带着倔牛哥直奔一家中老年服饰店。</p>
我拿起一顶枣红色的帽子，「多少钱？」</p>
「30。」</p>
一分不能少。</p>
「你戴？」倔牛哥问。</p>
「给我妈。」</p>
倔牛哥显然很是意外，「你是第一个给家人买东西的精神小妹。」</p>
而我的眼忍不住红了，妈妈的噩耗是我死后才知道的。</p>
过段时间，这顶帽子，妈妈应该就用得上了吧。</p>
我昂起头问倔牛哥，「是不是表演才艺可以加 20？」</p>
「是，你有什么才艺？青海谣还是科目三？」</p>
倔牛哥跟拍的精神小妹才艺无二，大概他对这些也都司空见惯了。</p>
我摇摇头，「背诗。」</p>
「背诗？行，你还真是独一份。」倔牛哥嬉笑着看向我，忍不住捂着嘴想要看笑话一般。</p>
「你是背《静夜思》还是《咏鹅》？」</p>
「《渔家傲·秋思》。」</p>
我学习不好，但这首诗是我看恶搞喊麦视频记住的，只要把音乐和节奏去掉背歌词就好了。</p>
想出众就必须另类不是吗？谁能想到一个精神小妹的才艺会是背诗？</p>
我寻着《月色倒映在西湖》的节奏回忆那首诗，「沉默有时，念想有时，谁诀别相思……」</p>
「这是诗？这明明是歌词，我文化水平低，你别骗我。」倔牛哥狐疑地看向我。</p>
「别着急，到了到了，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p>
倔牛哥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嬉笑转变为了震惊，忍不住为我点赞，「一个字，绝！这才艺，必须加 20。」</p>
范仲淹老师大概也想不到后人会用喊麦的方式背诵他的古诗《渔家傲·秋思》去换取 20 块钱。</p>
我买下那顶帽子，余额还剩下 15 元。</p>
拿着剩下的钱竟一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p>
但我必须要让每一分钱都花得有价值。</p>
走出门口，抬眼看到寒风里一个卖气球的奶奶，我握着手里的十五块钱走向她，「气球多少钱一个？」</p>
「十五块。」</p>
我买下一个氢气球。</p>
这一幕也被一旁的摄像师拍下。</p>
老奶奶瑟瑟发抖，寒风扫过她的白发，看着手里的帽子，我将它戴在了老奶奶的头上，「这样暖和些，卖完您就早点回家吧。」</p>
摄影师问我，「那帽子不是买给你妈妈的吗？」</p>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妈妈还有机会，老奶奶下一次却不一定还能遇见了。」</p>
这一世，一切都来得及，妈妈也一定来得及。</p>
倔牛哥的跟拍即将结束，思思的钱一分没花。</p>
我知道她的盘算，所以我故意找机会先行离开，好给思思留下发挥的空间。</p>
不出所料，第二天，思思的胳膊上露出一行显眼的文身：</p>
「WSWBD！」</p>
五个字母，一个字母五十，一共二百五。</p>
她自己算个人头，提成五十。</p>
不多不少，二百块。</p>
WBD 是魏斌东，WS 是思思本名吴思。</p>
可她就不觉得这文身哪里怪怪的吗？</p>
「我是王八蛋」的缩写还真是符合她。</p>
三天后，思思已经勾搭上了魏斌东。</p>
她得意扬扬地官宣，文案尴尬得让我用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p>
【看我不爽找魏斌东，魏斌东惯的！】</p>
配图是魏斌东和人群租的房间，十人混住。</p>
两个人的情侣手链更是别具一格——吴思的内衣带。</p>
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p>
她根本不知道魏斌东是个怎样的垃圾，她以为的幸福，正一步步悄然地将她拉入无底的深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