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在欺负她。

    半晌，他终是闭了闭眼，放缓了语气。

    “黎念，你走吧。”

    听见江野妥协，黎念却有些警惕。

    “你说的是真的？”

    江野点点头，把视线落在一旁的花束上。

    9999朵玫瑰，外加一封他写好许久的手写信，是本来要送给黎念的表白。

    从小到大，江野都很聪明，也猜到了黎念会在热搜出来后来找他。

    可他没猜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

    他低估了黎念想离开他的决心。

    而这提前准备好的表白，也一瞬间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江野将那封手写信抽出来，递到黎念面前。

    “这是我很久之前就写下的，你回去看看吧，看完了再做决定。”

    “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带你去看极光，如果你不愿意……”

    江野顿了顿，无比艰难地吐出最后半句。

    “我会尊重你。”

    黎念走了，拿着那封手写信，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野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直到月升日落，那束玫瑰从花开到花败。

    黎念没有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江野的心也随着时间被越扼越紧。

    许久，他没等到黎念的回应，却看见了她新发的微博。

    没有配图，没有表情包，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只是我自己。】

    江野明白了。

    他看着那条微博许久，看着评论区里从从前的谩骂嘲笑变成满屏赞许。

    黎念有回复几条留言，语气透着开心和温柔。

    江野忽地恍然。

    或许，没有自己，她真的能过的更好。

    江野点开久违的聊天框，输入：【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想了想，他又删掉，换了一句：【黎家再为难你就告诉我，以后还是朋友。】

    他放过她了。

    消息瞬间弹出在黎念的手机上，她却没看。

    彼时，黎念正在去黎家的路上。

    就在刚刚，她看完了手写信，就接到了黎母的电话。

    她让黎念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语气虽然仍颐指气使，黎念却听出了些许心虚。

    她想，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这副变好看了的皮囊，还有所谓的联姻，让黎母终于想起要维系两人的亲情。

    她讽刺笑笑，却没拒绝。

    毕竟有仇当场没报，就要在事后加倍偿还。

    将手机里每一段和黎苏苏有关的录音都做了备份后，黎念终于到了黎家。

    这个她无数次希冀却又害怕的地方。

    黎念进门，就见整个别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坐在客厅，就连久未露面的黎父都回来了，却不见黎苏苏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捅了娄子又没了利用价值，被赶了出去。

    黎母看见她，上下打量了许久，眼底带着错愕和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是黎念？”

    虽然已经在热搜上看见了，可真的现实中看见黎念，她还是忍不住震惊。

    黎母明明记得，第一次见黎念，她是那么平平无奇，像一块暗淡的石头，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黎念也永远戴着口罩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