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说到一半，才注意到顾珩并没有听，而是看着窗外。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沈清梨在花园里滚雪球。
要不是她戴着一顶红色毛线帽，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几乎要跟背后的雪景融为一体。
“还有其他事要说吗？”
顾珩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
“没有重要的了，其他事等您明天回京城，再做决策。”
林秘书说完，顾珩就站了起来，“嗯，收拾完这里的资料你回酒店吧。”
“是。”
顾珩离开书房后，林秘书还没收拾完文件，就看到顾珩也出现在窗外，他站在沈清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你还是我？”
身后忽然冒出顾珩的声音，把沈清梨吓得一颤，她拍着胸脯，“你走路没声吗？”
顾珩扬眉，“我都在你后面站大半天了，你都没发现。”
沈清梨睨了他一眼，继续做着雪人。
这次她做的雪人，只比她矮一小截，雪人的眼睛部分还特别用了细长的黑石子。
最后用树枝给它点缀了一个紧蹙的眉头，全部弄好后，雪人看起来丑凶丑凶的。
“这谁？”顾珩越看越不满。
沈清梨侧头看了眼他拧着的眉眼，噗嗤一声笑起来。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我是这样？！”
这也太丑了。
这么圆的脸，搭配上这样的眉毛和眼睛，简直丑得像个笑话。
但旁边的女孩却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你不是这样的吗？”
她指着雪人狭长的黑石子眼睛，“你的眼睛就是这样的，还有眉毛，你凶我的时候，眉头就能拧成这样。”
顾珩脸色又青又红，他没想到在小丫头心里，他竟然是这副形象。
“亏你还是学美术的，画在画纸上那个才叫像，这叫什么，就是个睿智的傻子雪人。”
他不会承认这个雪人是他，沈清梨堆的他也不承认。
沈清梨轻哼一声，“那这不是你，是我哥行了吧。”
她觉得雪人的五官表情神似顾珩，但他竟然这么嫌弃。
明明很萌。
“不行。”
顾珩更不满了。
他还要准备堆一个沈清梨呢，陪在沈清梨雪人旁边的雪人，必须是顾珩雪人。
“那你要怎么样？顾珩，你越来越挑剔了。”
沈清梨吐槽。
以前在原枣村，她随随便便堆一个，顾珩都感动得不行。
现在竟然还挑起毛病来了。
“算了，先这样吧。”顾珩拉起沈清梨的手，将她的手套褪下来，用自己的手去焐她冰凉的指尖。
“要是冷就进去暖一下，别冻出冻疮来。”
似是觉得手的温度不够，顾珩说着直接把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脖子上。
“嘶——”
顾珩被冰得五官皱了起来。
沈清梨笑着想抽回手，顾珩按着她的手没动。
“太冰了，等会儿把你冻感冒怎么办？”
顾珩睁开眼睛，冲她挑眸，“这种程度，就想把我冻感冒？我要是这么弱，哪能做你男人。”
沈清梨无奈，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那个上面。
她的手渐渐回温，顾珩帮她把手套戴好。
“进屋暖暖。”
“你呢？”
顾珩看着沈清梨堆的雪人，勾唇笑道：“给大雪人堆个小雪人陪它。”
沈清梨没回去，而是站在有阳光的地方看着顾珩堆。
顾珩堆的雪人比她的小些，圆滚滚的，他特意找了两颗圆圆的小石子，给雪人做眼睛。
圆圆的黑眼睛，阳光照上去时，亮晶晶的，红红的胡萝卜尖鼻子，用树枝做的小盈盈的嘴巴。
他做得认真，没多久，又萌又可爱的小雪人就堆好了。
“像你吗？”
顾珩小心翼翼地帮雪人插着胳膊。
沈清梨过来一看，“还、还挺可爱的。”
“看来我挺有堆雪人的天赋。”
顾珩冲她扬眉，“我堆的沈清梨雪人，比你堆的顾珩雪人好看。”
沈清梨理直气壮反驳，“我本来就比你好看。雪人不好看，是因为本人也不好看。”
顾珩被气笑了，“真的假的？”
“真、真的。”
他缓缓走到沈清梨面前，弯下腰看着她潋滟得杏眸，认真的问，
“你男朋友，应该也没这么丑吧？”
沈清梨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泛起红晕。
她往后退，脚下不稳，身体晃了一下，顾珩一把揽住她的腰。
女孩鼻尖冻得有些红，睫毛在阳光下，如同沾染上星光的墨羽。
“沈清梨。”
他轻轻喊她的名字，“我想吻你。”
沈清梨呼吸一滞，下一秒，她微凉的唇，被男人温柔地吻住。
“咳咳……”
书房里的林秘书急忙收回视线，急忙把手中的咖啡放下，匆匆忙忙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离开时，他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
他们的顾总，又幸福了～
……
回A国的早晨，沈清梨醒得比较早。
她穿好衣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里看雪人。
两个雪人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一个系着顾珩的领带，另一个脑袋上戴着她昨天的红色毛线帽。
她借着熹微晨光，又给两个雪人拍了两张照片。
“沈清梨，都跟你说外面冷，衣服穿好再出来。”
顾珩拿着他的外衣走了过来，给她披上。
“我就照张照片。”
话音刚落，她额头被男人敲了一下。
“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再过五分钟吃早餐，不要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看着顾珩的背影，沈清梨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慕明月打来的，她急忙接起，
“明月姐，是不是我哥——”
“清梨，是我。”
听到手机里传来久违的声音，沈清梨整个人僵住，杏眸里瞬间蓄满泪水。
“哥！”
第183章
什么时候分
“六小时的飞机，你兴奋了一路，沈清宴就在医院，又不会跑掉。”
宾利车在京城宽阔的道路上飞驰。
顾珩宠溺地捏捏沈清梨的脸，“再等二十分钟，你就能见到他了。”
沈清梨开心地抱住顾珩，“顾珩，我觉得我今年好幸运！我哥，他真的醒了！”
过去两年，她无数次祈祷，沈清宴能醒过来，她能再次听到沈清宴的声音，她能再次喊他一声哥。
现在沈清宴醒了！
到了医院，沈清梨一下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上去。
看着前面一点点接近的病房门，到门口后，她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
“顾珩，这不是梦吧？”
顾珩握住她的手，“不是，开门吧。”
沈清梨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把，随着门打开，病床上那抹单薄地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沈清宴靠在病床上，消瘦的身形，苍白的脸，他吃力抬起胳膊，用沙哑的声音，柔声道：
“过来，哥抱抱。”
沈清梨冲了过去，紧紧抱住沈清宴。
“哥……”
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沈清宴身体还很僵硬，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背上，已经是极限。
他闭上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五个字，
“辛苦清梨了。”
沈清梨抽泣了起来，她听到了，她真的听到醒来的沈清宴，对她说这几个字。
沈清宴没办法坐太久，他靠在病床上，看着面前哭得像个小孩一样的妹妹，眼眶也跟着湿了。
“昨天半夜，清宴的护工给我打电话，说他醒了，我连夜赶过来，听到他喊我的名字，实在是太好了。”
慕明月站在顾珩旁边，说话时有些哽咽。
“小丫头也是激动了一路。”
顾珩目光柔和地看着沈清梨。
病床上的沈清宴跟沈清梨说了会儿话，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顾珩。
但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顾珩？”
沈清梨有些尴尬，因为以前两个打过架后，就一直不对付。
“……是，是他。”
顾珩站起身，走到沈清梨后面，大方地喊了他一声，“哥。”
看到他放在自己妹妹肩膀上的手，沈清宴冷冷盯着。
“把你的手拿开。”
顾珩挑眸，“梨梨，你哥好像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沈清梨有些心虚，她扶着沈清宴，“那个……哥，顾珩现在是我男朋友。”
“呵……”沈清宴不屑地冷笑一声。
之后，顾珩被他赶出病房。
他站在病房外，心里怨念横生，要不是沈清宴病着，沈清梨向着他，还不一定谁出来。
不过他也挺后悔的，早知道自己未来老婆是沈清宴的妹妹，以前在学校，他就让让他了。
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他高中一年就谈了九个女朋友！你应该没忘记吧。”
“没忘……”
“他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你没忘吧？”
“没忘……”
“我说他是渣男，你很认同的事情没忘吧？”
沈清梨叹口气，“没忘。”
“A国长得好看的这么多，你就被那个小子迷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画他！”
“哥，你小声点，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
慕明月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摇摇头，“我就知道，清宴醒过来，看到自己妹妹跟你在一起，他肯定会闹。”
今天她说了姜家的事情，就是不敢跟他说，沈清梨和顾珩的事，但其实沈清宴的反应，并没有她想象中大。
顾珩勾唇庆幸。
沈清宴要是早点醒过来，说不定他和沈清梨还真成不了。
可惜，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阻碍，小丫头不会再离开他。
过了大概半小时，沈清梨哭丧着脸出来。
顾珩摸摸她的脑袋，哄道：“没事的。”
“我哥让你进去。”
“好。”
顾珩刚走两步，衣角就被沈清梨拉住，他转过头。
“不管我哥说什么，你都不能跟我分手。”沈清梨担忧地看着他。
顾珩笑了起来，“整天胡思乱想，在这里安心等你男朋友出来。”
病房里，沈清宴面色沉重。
“打算什么时候分？”
顾珩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容地看着他，“不分。”
“不分？”沈清宴冷笑，“高二你那九个女朋友，没一个谈了超过一个月的，刚才我问我妹妹了，你们刚在一起，十一月底能分了吧？”
顾珩无奈叹口气，“要不是梨梨还没毕业，现在你看到的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沈清宴现在非常恨自己起不来，不然他非得揍顾珩！
“你要点脸成吗？你都多大年纪了，我妹妹一个大学生，被你哄得团团转。”
“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比你小两个月，也没多大。”
顾珩拿着苹果慢悠悠地削着。
“现在清梨正在兴头上，我不逼你们，不想让她伤心，你给我个确切时间。”
“沈清宴。”
顾珩语气严肃起来。
沈清宴冷冷看着他。
“我是真心的，我不能没有她。对她，跟我之前谈的都不一样。”
“谁信你的鬼话！”
“我可以向你证明。”顾珩把苹果切成小块，“我对她的感情，不比你少，如果需要，我的命同样可以给她。”
沈清宴顿了一下。
这是顾珩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咳了两声，“我妹妹暗恋过你，你知道吧？”
“知道，好不容易才知道的。”
顾珩语气柔和了下来。
“你别仗着她喜欢你，就随便欺负她。”
他笑了一下，“我可不敢欺负她，你自己问问，单单是巴掌她扇过我不下三次。”
沈清宴还是不相信他，“反正我现在醒了，你敢对她不好，渣她，我揍你。”
他知道沈清梨小小年纪，就被顾珩外貌迷惑，现在要是真逼他们分开，她会伤心。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
顾珩把切好的苹果放到他嘴边，“哥，吃苹果。”
沈清宴咬咬牙，“滚！”
顾珩笑了起来，“你习惯一下，以后做复健，我会经常出现，梨梨力气小，撑不动你，还得我来。”
沈清宴看着顾珩这张没怎么变过的脸就来气。
“我听明月说了姜家的事情，我父母的尸骨找到了吗？”
慕明月不清楚这些细节，所以只能问顾珩。
“还没有，尸骨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去处理的，现在我们还没查到。”
顾珩放下苹果，“你当年也查了很久，有没有头绪？”
沈清宴沉默了几秒，“我调查到的，关于姜家的资料，明月已经给你们了。”
顾珩诧异地看向他，“你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第184章
无条件反对
“你们从T国回来前。”沈清宴消瘦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他淡声回忆。
“那个时候，偶尔清醒，又会在很短时间内，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听到顾家派来保护我的人说，之前周禹泽想杀我，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再后来，有天我依稀听到明月在打电话，关于姜家的事，我努力想睁开眼睛跟明月说话，但没办法控制我的身体，最后……只说出那本书名。”
当时的他，都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顾珩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么巧，我们在找证据，慕医生就想起来了。”
沈清宴苦笑一下，“之前在F国被主治医生注射过太多药剂，恢复过程漫长，每次醒过来都跟做梦一样，醒过来，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身体没办法动弹，眼睛都睁不开，直到那晚，我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是那些药剂的后遗症，这次醒过来，是陈大夫换了一种针灸方案，大脑身体受到外界刺激。
顾珩点点头，“我看过那种药剂，属于A国违禁品，剂量一大会让人一直昏睡，注射时间长了，就算一段时间没注射，人也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沈清宴嗤笑，“看来，我当年确实查出了很重要的东西。”
“确实很重要，没有你那份证据，现在姜老爷子可能都判不了刑。”
顾珩看着他，“除了姜家，你还查过其他人吗？”
“你想问什么？”
“我父亲，我和顾渊都觉得他有问题。他现在还在帮姜家。”
沈清宴眸色很沉，“你父亲是顾温书？”
顾珩从病房出去时，脸色不太好。
沈清梨拉住他的手，“怎么了？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顾珩看着沈清梨，神色缓和了些，勾唇玩笑道：“你哥让我跟你分手呢。”
“然后呢？”
她局促地问。
顾珩笑了起来，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他，拼了命才追到的女朋友，不能因为她哥不同意，就分手。”
沈清梨松了口气，“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好好陪你哥，我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来接你。”
顾珩说完，带着林秘书离开了医院。
沈清梨回到病房，发现沈清宴的脸色也不好。
“你们，刚才吵架了吗？”
沈清宴没回答，只是问，“你跟顾珩，什么时候遇到的。”
沈清梨把他们在沁园相遇，到卡洲岛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沈清宴嘲讽地笑了一下，“没想到，连我也欠他这么多。命运可真能捉弄人。”
沈清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看向沈清梨，“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就算有了定论，我也会让顾珩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哥……你还把我当小孩。”
沈清宴看着她欣慰地笑了起来，“是，我们家梨梨长大了，这两年保护好自己，还保护好哥哥。”
“现在哥哥醒了，以后我们梨梨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哥……”沈清梨哽咽着抱住他的胳膊，“别这么煽情，我都不习惯了。”
……
顾渊北部军区办公室内。
“顾司令，您弟弟找您。”
“让他进来。”
顾珩走进办公室，浑身透着冷意。
“听说沈清宴醒了，你怎么还有时间来找我？”
顾渊刚上任司令，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跟我回顾家一趟。”
顾渊合上手中的文件，语气沉了几分，“怎么了？”
“父亲和姜家……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顾珩胳膊撑在顾渊办公桌上，深邃的黑眸里，压抑着复杂情绪。
顾渊顿了一下，“确实有，我发觉父亲跟姜家有关系，但我去查过，没有证据。”
“……是没有证据，还是……怕顾家会因为这个，跟姜家一样？”
“阿珩，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查到了，就算是父亲，我也会处理。”
当初他在姜家老宅里，听到姜老爷子说那样的话，他就让人去查过顾温书。
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顾温书和姜家私底下有过联系。
他和姜家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姜老爷子退休晚宴上。
顾珩愤慨地捶了下桌面，“我现在去找他问清楚。”
顾渊急忙追上，“找谁问？”
顾珩冷笑，“我们的父亲。”
“他不会说实话，他为了如今的位置，花费多少精力，他不会轻易放弃。”
他比顾珩了解他们的父亲，当初因为盛宁的事情，他看到了顾温书的另一面，自私、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叹了口气，“我只能通过政府渠道去查，而父亲显然早就做过被我查的准备，他不说，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顾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但阿珩，你真的想好了吗？”
顾珩冷冷看着他。
“如果父亲真的帮姜老爷子做了什么，他得到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顾渊担忧地看着他，“但你有想过，要是父亲跟清梨的父母也有关系……你和清梨要怎么办？”
顾珩和沈清梨这一路有多不容易，他是记在心里的。
良久的沉默后，顾珩自嘲地冷笑一声。
“就算真相会是这个，我也要知道。”
正是因为，可能跟沈清梨的父母有关系，他才要知道真相。
他要给她的女孩真相。
顾珩深吸一口气，“任何事情，只要做过，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走出办公室，夕阳斜斜地照在他身上。
顾温书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结，而沈清宴的话证实了他之前对顾温书的猜测。
沈清宴当年在调查姜家的过程中，就在他快接近真相时，被刚升任京城副市长的顾温书挡了一下。
他去京城警局匿名写了举报信，里面还有一些证据，想以此让政府先调查姜家，但刚好遇到顾温书视察。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顾温书有问题，他附带着证据的举报信被拦截，不但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还让他半个月后，在F国，被周玉泉设计，出了车祸。
现在，他唯一只希望，顾温书仅仅只跟姜家有所勾结。
……
“有哥哥就不跟我走了……”
顾珩站在病房门口，拉着沈清梨的手不放。
“我哥刚醒过来，我要在病房陪他两天，而且……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沈清梨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柔声哄着他。
顾珩将她拉到怀里，将脸埋进她颈窝里，闻着独属于女孩的气息，感受着安定的片刻。
“明天想吃什么，我做好送过来。”
“你做？出去这么多天，乔悦不忙吗？”
顾珩轻轻蹭了蹭，“给你做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沈清梨脖子被他蹭得发痒，笑得身体轻颤，
“我要吃糖醋排骨，还有……你还欠我一份冬阴功汤。”
“嗯，明天中午等我过来。等有时间给你做个菜单，想吃什么，点什么。”
沈清梨主动亲了下他的脸颊，杏眸弯弯带着潋滟的光，“顾厨师，你真好。”
顾珩挑眸，“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送走顾珩，沈清梨脸上笑意不散，进入病房，沈清宴一眼就看见了。
“啧啧啧……又被迷惑到了。”
沈清宴抱着胳膊靠在病床上，毫不客气地揭露。
沈清梨轻咳两声，立刻敛起笑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拿着手机回复顾珩的微信，沈清宴看不过眼。
“过来给你哥按摩！肩膀酸！”
沈清梨睨了他一眼，“你先酸一会儿。”
她刚刚出去才给沈清宴捏的。
没想到，沈清宴睡了两年醒过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嘴欠……
“快点快点！你哥重病在床，你只顾着跟男人谈恋爱，哎呦！肩膀疼得你哥要晕过去了！！这一晕又得两三年才醒得过来～”
沈清梨无奈地放下手机，走过去给他捏肩膀。
沈清宴皱成一团的五官，立刻分散开。
“嗯，左边用力点，我看你今天晚饭吃得挺多的，力气还这么小。”
面对沈清宴的挑剔，沈清梨咬牙切齿地偷偷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看在他刚醒过来的份上，她早就跟以前一样，跟沈清宴枕头大战了！
“哥……”
“说……”沈清宴语气懒洋洋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反感顾珩，每次碰到他的事情，你都阴阳怪气的。”沈清梨软声道：“他对我，真的很好的。”
沈清宴冷哼一声，今天沈清梨从，她在拍卖会被顾珩救，到T国卡洲岛的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顾珩确实在他无能为力的这段时间，把沈清梨保护得很好。
但每次想到，他这么可爱的妹妹，被顾珩那个癞蛤蟆哄到手，他就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