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偏头看他一眼。
"网络公司，只是咱们未来产业的一部分，实体行业肯定要搞，而且还要往大了高。
"说这些的时候，曹阳看着大操场外面的一片住户。
十年前，脚下的校园原本是一片棚户区，后来规划大学城，几所大学的新校区定在了这里……如今大学城基本定型，基本不会再向外扩了。
大学城东边西边接近市区，带动了很多市场发展。
而东边还有一片，遗留下来的住户，因为当初没有被划入大学城的范围，加上另一边被河挡着，自身发展受限，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大部分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院子，几十户杂乱无章的错落着，曹阳远远眺望，能看到有的院子开辟成了菜园子，还有几家盖着鸭棚鸡舍。
不过大多数院子，都是大门紧闭，院内荒草丛生……上一世。
曹阳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之后，清楚的记得，当时回到大学城这，这一片地方，成了一片高档的河景别墅。
这时，大猫在身旁感慨。
"我就知道，阳哥不会丢下兄弟们不管……""别贫嘴了。
"曹阳将烟熄灭，转身走出办公室："叫上高猛，去那边老住户区转转。
"大猫快步跟上，很是好奇。
"去那做什么?荒凉的要闹鬼的地方……""买个院子，当钉子户。
"半个小时后。
曹阳和大猫，高猛三个，在老住户区转了一圈。
旁边的河道还没改造，依旧是几十年前的土堤坝，长满了野花杂草。
几十家棚户，很多都搬走了，只有寥寥几家有人在。
安静沉寂的景象，和不远处繁闹的大学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曹阳站在堤坝上，瞧着眼前一片大大小小的院落，心里默默盘算，如果买下了一两处院子，短时间内如果不拆迁的话，肯定不能荒着，得搞点什么，给手下的兄弟们找点事儿做才行。
正想着，大猫和高猛，从眼前的巷子走了出来。
"阳哥，刚才问了几家，都没想着卖……不过有一家要卖的，只是人不在。
"大猫说着，指了指最西边挨着河堤的一处大院子。
嗯！曹阳点点头，走过去在墙外看了看。
院子很大，差不多六七百平方了。
坐北朝南的三间红砖瓦房，四周为了一圈红砖围墙，上面还加了半米的铁丝网，不过风吹热晒，已经锈的不行了。
院子南边是一排石棉瓦搭盖的简易房，里面架着两排鸡笼。
当然。
里面已经没鸡了，散落着一层灰尘和鸡毛……西边是单独的一间红砖房，看样子是个仓库。
这时，大猫开口道："刚才我和高猛问了邻居，这个院子的主人，叫黄海山，原本宅子没这么大，有一半是他叔公的，叔公无儿无女，死后黄海山就理所当然的占了。
""几年前，黄海山学人养鸡，结果没赚到钱，还赔了……这地方就荒废了。
"曹阳点头："地方不错。
"旁边的几家院子，也荒废了。
手里现有的资金，肯定不能全买下，不过全部租下来，却不是难事。
大猫挠挠头。
"不过，刚才那大妈，劝我不要买黄海山的院子。
""为什么?"曹阳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一旁的高猛开口道："她说这黄海山是这里有名的无赖，当初鸡场干不下去，就一直想把这地方卖掉，之前也有人来问……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大猫跟着开口。
"刚才我和那大妈聊了好一会儿，黄海山十年前和李山虎一起出来混的，关系还不错，但因为好赌，还借钱不还……李山虎后来不搭理他了，其他和他一起混的，也都不跟他来往了……"无赖?还是李山虎的故人?得知这情况，曹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个无赖正好……要是正常人家，反而不好弄了。
""先打听一下，黄海山周围的几家邻居，先把这几个院子租下来，再调查一下黄海山在哪儿，最好今天晚上让我见到人。
""是，阳哥。
"……天黑的时候。
大猫和高猛下午出去调查了大半天，终于有了线索。
"阳哥，打听到那个黄海山了……在南城租了一个廉租房，你猜这家伙干啥呢?马德……给一些馆子倒腾地沟油呢……"听着电话里大猫说的，曹阳本是淡然的神情，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马德。
原本还想着，用了巧取豪夺的手段，从黄海山手上拿走那个院子，良心上会有点过不去。
现在想想。
自己还是善良了啊。
"晚一点，会会他。
""好嘞……"黄海山住的廉租房，环境类似城中村，说是小区，却混乱不堪，大门口两侧全是小吃摊，隔壁还有一个垃圾场……斜对面的街上，也是开着不少洗头房，计生用品店，还有几家小卖部。
黄海山租的地方比较偏，廉租房小区最里面，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楼的车库，曹阳带着几个兄弟赶到的时候，黄海山已经回来了。
卷帘门露出一个二十公分的缝隙，从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里面传来一种类似肉质放坏，还有些脚臭的味道。
似乎也觉得太明目张胆不好，黄海山还喷了不少香水，花露水。
结果几种味道混在一起……更加上头。
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大猫不等曹阳开口，就直接上去将卷帘门拉了上去。
里面的情景，展露在曹阳和几个兄弟眼前。
车库中间，用木板隔开，留着一个小门，小门靠墙的地方，摆着几个黑黢黢的泔水桶，门里面是一些简易的过滤装置。
一个三十多岁，带着口罩的男子，正在过滤装置前忙碌。
一身工地常见的迷彩服，乱蓬蓬的中分头。
"卧槽……"猛然见有人闯进来，黄海山吓了一跳，随即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怒视着率先进来的大猫和高猛："你们特码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说话间，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动，透着几分奸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