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整本</h3>
<!-- S 正文 -->
#正文
我姐出国后,暗恋我姐的三个男人找我做替身。
霸总给我买房买车,痞帅富二代搂着我唱情歌,高冷学神手把手教我写论文打竞赛做科研。
我知道他们对我好,只是为了我姐。
我从不多想,矜矜业业做好替身工作,直到我姐回国。
我干净消失。
他们却后悔了。
1
我是我姐的替身。
我姐出国以后,第一个过来找我的是傅宪屹。
他咬着烟,屈尊降贵地甩出一份合同。
“签了。”
“我不想逼你退学。”
我同意了。
第二个是季向钦。
他开着张扬的兰博基尼停在我打工的地方,把我从店里揪出来。
捏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看,看了很久,才说:“你跟你姐真像。”
我说:“你想让我当替身吗?”
他笑了,“也行。”
第三个是肖嵩柏。
他倒是没明确跟我说替身之类的话。
只是在我姐走后,带我写论文打竞赛做科研,时常对着我的脸出神。
别人问我靠什么拿下的高岭之花。
我说:“靠脸。”
靠我姐的脸。
2
我和我姐除了长得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她大气明艳,做事风风火火。
而我则与她相反,应该算一款不让人喜欢的娇软绿茶。
嗲里嗲气的。
为了当好替身,我试图模仿我姐的言行举止。
他们却不满意。
傅宪屹轻嗤,说我的模仿拙劣无聊。
季向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感谢我这个低低低低低配版给他带来乐子。
肖嵩柏安静地看我几秒,骂我恶心。
我痛定思痛。
现在替身市场很卷,我如果没有及时更新换代,只靠这张脸,竞争力其实挺一般。
我看已经有人照着我姐的脸整容了。
苦思冥想一整晚,我顿悟。
他们喜欢我姐,希望我姐也喜欢他们,但我姐是事业型大女主,从来不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而我从十二岁就开始早恋,无师自通,哄得小男生围着我团团转。
缺什么补什么。
恰好,我很擅长谈情说爱。
3
现在是我当替身的第二年。
傅宪屹打电话要我过去时,我正在季向钦家陪他打游戏。
傅宪屹:“你在哪?”
季向钦玩得很投入,没往我这边看,我老老实实回答:“在朋友家打游戏。”
傅宪屹挂断电话,将这次见面的地址发过来。
是一家新开的画廊。
我无语。
大晚上不睡觉去看画?
这不纯有……
转账消息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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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纯有情怀的艺术鉴赏大师才能干出来的事吗!
正高兴着,季向钦把我拉过去,让我坐他怀里,漫不经心地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说:“我爸买彩中了十万块,让我回家。”
季向钦明显不信,却也没说什么,搂着我玩完这把才把我放开。
他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果然,等我走到门口穿鞋,他突然问:“是肖嵩柏?”
肖嵩柏和我交集最多,季向钦知道也正常。
我从善如流地点头,“实验数据有问题,叫我回去改,我怕你多想就撒谎了。”
他似笑非笑,“有什么可撒谎的,你以为我在乎吗?”
我抿唇,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小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不等他反应,转身离开。
当时我问他是不是要找我做替身,只有一个原因。
长得帅。
和他名字一样野,鼻子眼睛嘴巴,没一个不戳我审美点。
但说实话,再怎么帅,看两年也差不多该腻了。
更何况最近真的很忙。
一开始还好,三个人很有分寸,找我找得不多,见面也绝不会超过半小时。
可能是我替身当得太专业,这段时间他们越发黏人。
再加上临近毕业,各种事堆在一起,作为时间管理大师的我,都感觉有些吃力。
等这赛季打完就不跟他玩了。
出租车停下,我付钱下车,看见在微弱的路灯下身形挺拔的霸总,火速勾起一个甜笑。
我扑进他怀里,夹着嗓子说:
“哥哥,我好想你,你想没想我呀?”
他垂眸看我,手指隔空描摹我的眉眼,一丝不苟的工作机器突然有了人类的情绪,他认真地说:“很想你。”
很想你姐。
我在心里替他补完这句话。
4
看似城府最深的傅宪屹,其实最好搞定。
我抱着他狠狠蹭了蹭,他没拒绝,蹭了几秒之后我松开,去拉他的手。
这回躲开了。
霸总多少都有点怪癖,傅宪屹的怪癖很有名,圈子里都知道,也都会刻意避讳。
他很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皮肤接触,平时裹得严丝合缝,家里手套一堆。
我花了两年,才让他允许我隔着衣服抱他。
可我见过他拉着我姐的手,小心给她处理伤口的样子。
我抿唇乖巧地往后退两步,隔着衣服挽他手臂,“哥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画?”
他一如往常地寡言少语,没回答我的问题,带着我进入画廊,我这才得到答案。
原来是我姐又出新作。
霸总盯着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困。
我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看来看去。
不止这一幅,画廊绝大部分都冠着我姐的名字。
我姐精力极其充沛,画画甚至不能算爱好,只是有空了就随便画两笔。
所以完成度都不高,画得也一言难尽,她估计也没想到能卖出去。
买主应该就是傅宪屹。
我对傅宪屹说:“如果我也会画画,你会买下来,挂在这里吗?”
他神情淡淡:“你别和她比。”
意思是我不配。
我倔强地继续问:“不是比较,只是也想有人对我这么好,真的不行?”
他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烦躁,终于把视线从画上移到我身上,声音微冷:“不想呆就回去。”
我熟稔地憋出泪花,“我没有无理取闹!我……”
“出去。”
不出意外,傅宪屹打断我还没编好的废话,让我滚。
我麻溜滚了。
太困,明天还要上课,谁陪你搁这思念我姐啊。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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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网络格外发达,聪明英俊人狠话不多的霸道总裁。
我好爱。
5
之后傅宪屹和季向钦都没来找我,我能够好好静下心来跟肖嵩柏学习,最后成绩果然不错。
考试结束后,我请肖嵩柏吃饭,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到季向钦。
季向钦还带了女伴,两人举止格外亲密。
我趁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赛季结束,分也上去了,正愁找不到借口和他结束,这不就来了!
回去后,我把拍的那些照片给他看。
他丝毫不为所动,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眉眼间满是轻蔑的笑意,“你能找肖嵩柏,我就不能找别人?”
原来他看到了。
那他怎么没反应?
我突然想起来,他不喜欢我,不在乎当然也就没反应。
总不能是和我赌气,我不主动找他,他就不主动找我吧。
我正思考,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从上至下地俯视我,心情挺好地问我:“所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女朋友吗?”
“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那必然不想啊。
这种人,玩玩还行,真处起来只有折磨。
在这段关系维持期间,季向钦不止和我一个人暧昧。
上一秒深情款款地给我唱情歌,下一秒就能搂着别人的腰说宝宝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
他喜欢我姐喜欢得也挺敷衍,嘴上说着我姐是他白月光,但泡妞撩妹从来没断过,在我姐面前装得像个人,私底下玩得比我都花。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让人喜欢的资本。
季家小少爷,给钱大方,对人很温柔,特别会撩,前女友都说好。
我除外。
他总是故意说些伤人的话看我反应,我不管做什么他都笑,搞得我不像替身,像德云社相声演员。
我以为他只是把我当消遣,但他这个问题的语气和流露的某种倾向让我很不安。
这哥们不会真想让我做他女朋友吧。
我默不作声的抗拒让他表情微变,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声道:“下去。”
他盯着我看,表情越发阴沉,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随便问问而已,你还真考虑上了?”
“一个替身,别想太多。”
我松了口气。
而后顺台阶下,红了眼眶,“你总这样,我就没有心吗?我就不会难受吗?”
不等他回答,我一口气说完准备好的话。
“季向钦,我后悔了,我不该招惹你,也不想当什么替身。”
“以后别见面了。”
说完,我拿出奥运精神冲刺跑出他家。
生怕晚一点就笑出声。
霸总有怪癖,我也有。
我喜欢把自己当成虐文女主,喜欢求而不得,尤其喜欢演够了提出结束那瞬间的畅快感。
爽的嘞。
6
爽只是一时的。
后续处理还挺麻烦。
从来都是季向钦主动提分手,我先他一步他肯定不甘心。
来我家堵我时,肖嵩柏正在给我补课。
他很卷,连带着我也要一起卷。
本来允许他的接近只是为了蹭点不重要的比赛,让他给我讲讲题,没想到他太认真,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咸鱼躺。
他当然不是那么爱扶贫的人,他慕强又傲慢,听说他导师都被他训哭过,特别不耐烦和弱者说话。
这个弱者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智商平平的普通人。
现在能忍着我的骚扰,夸我有天赋,认真教我东西,其实还是看我姐面子。
不想我给我始终第一的姐姐丢脸。
他确实有点本事。
两年时间,让我坐稳第一,甚至拥有了保研资格。
他教完一道题,又看着我的脸出神,我调整角度,让我看起来更像我姐。
落在我脸上的视线毫不掩饰,是与其主人气质相背离的炽热。
打破静谧空气的是巨大敲门声。
我一听就知道是季向钦。
肖嵩柏问我是谁,我说是邻居,可能是楼下的车没停好。
他做出起身的动作,想跟我一起去,我按住他,死活没让。
一开门,就看见阴鸷暴怒的季向钦。
他冷笑,“这么久才开门?里面是谁?怕我看见?”
他推开我往屋子里进,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狼。
而此时听到动静的肖嵩柏也从卧室里出来。
两人对视。
季向钦气笑了。
我头皮发麻,默默后退一步。
肖嵩柏将我拉过去护在身后,“季向钦,这就是你的素质,私闯民宅?”
季向钦想从他身后把我拉过来,肖嵩柏按住他阻止他的行动。
他抓住肖嵩柏的手腕,不耐烦道:“我找我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肖嵩柏回头看我,“你喜欢他?”
我下意识地露出苦涩微笑。
但转念一想我已经不是替身了,不用跟季向钦讲职业道德。
抿了抿唇,怯怯地往肖嵩柏身后躲。
“不认识,他造谣。”
季向钦恨得牙痒痒,眼眶好像都有点红,“姜子兮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找替身很不光采。
我断定他不敢在同样暗恋我姐的肖嵩柏面前,将我和他的事挑出来。
而肖嵩柏为人正直,也没直白地和我说让我当替身。
我们俩清清白白,季向钦不会怀疑我和他的关系。
于是理直气壮地说:“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又拽着肖嵩柏的衣角,掐着嗓子可怜巴巴地说:“肖嵩柏哥哥,他好可怕,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季向钦的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连说了三个好。
他舔着锐利的犬牙,危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小绿茶,你说只有我一个好哥哥,说只喜欢我一个,都假的?”
他那表情像是要先弄死肖嵩柏,再弄死我。
我莫名其妙,“你生什么气?你忘了我说完你什么反应?”
当时,他笑得前仰后合,说我这套话术太过时。
而后警告我以后别顶着我姐的脸这么说,违和。
季向钦显然是回忆起来了,有瞬间的不自然。
我硬气一秒又缩回肖嵩柏身后。
肖嵩柏像是挺满意我的表现,抓着我的手捏了捏,算作安抚。
而后直视季向钦,“请你离开。”
此时,手机响了,二人都看过来。
我给傅宪屹的备注就是他名字。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挂断,却不小心按到了接通。
“我在你家楼下。”
“出来。”
他挂了。
声音很小,却震耳欲聋。
我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我也要挂了。
7
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今天傅宪屹的声音怪怪的,鼻音很重,听起来比较沧桑。
他们应该没认出来。
苍天救我。
我看了眼手机,装出焦急的样子,赶忙去拿包。
临时的变故让这两人都愣住了。
我要走,季向钦拦住我:“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我娴熟地让自己看起来要哭,用力推他,“你快让开,我爸有急事找我。”
季向钦一下软了下来,“你别哭,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你快让开!”
季向钦非要跟我走,我抓着他扭头求助地望向肖嵩柏。
肖嵩柏用那双黑沉的眼睛看了我几秒,才走过来拉住季向钦。
我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见我给傅宪屹的备注,但他既然愿意帮我,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可以日后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傅宪屹。
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大爹。
我匆忙上车,气都没喘匀,就急吼吼地说:“哥哥,你终于来找我啦!对不起,那天是我……”
“签了。”
我顿住。
傅宪屹阖着眼,浓密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落在微微发青的下眼睑。
看起来脆弱又疲惫。
我看向他手边的合同。
只要签了,他名下的两套市中心的房子,三台豪车就会归我所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支票。
空白的。
意思是随便填。
我听见我声音发抖。
“哥哥,这是干嘛呀?”
“姜子乔下个月回国。”
他抬眸看我,没有丝毫情绪地说,“该清算了。”
8
我有点想哭。
兴奋得想哭。
我就是没见识。
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十六岁才被认回姜家。
我和姜家格格不入。
我不聪明,没有姐姐那么优秀,甚至还经常出丑。
为了获得父母的宠爱,我拼尽全力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他们却并不开心,因为我进的是里面最差的专业。
而她不仅保送,随便参加高考还是高考状元。
我姐随便做什么都能得很好,而我只有在谈恋爱这方面略胜一筹。
后来,我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计划。
他们要把我嫁出去,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对象是大我十岁,不知道相貌人品怎么样的陌生男人。
我吓得连夜离开姜家。
他们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
被我拒绝几次后,也就没再坚持。
上大学以来,从未联系。
我什么都不是。
就连唯一能够利用的地方也可有可无。
我姐人挺好的,知道这事以后和他们大吵一架,到我出租屋来看我。
给我塞了张卡,里面有钱,但我没用。
凡事都有代价。
一物换一物。
我不敢用。
我很想要钱,想有个家,想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下班以后能安心地窝在家里睡觉,不用担心被人赶出去。
我以为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达成这个目标。
没想到。
我热泪盈眶地望着傅宪屹。
“真的……都结束了?”
傅宪屹没说话,像是不愿看我,又像是累得讲不出话。
其实我应该再演一下,但这些东西太有诱惑力了,我忍不住。
直接签了。
签得很快,像是迫不及待,早就在等这天。
傅宪屹侧目。
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给这么多,最后也得有个完美的收尾。
我攥着合同,合同的纸页被我攥出褶子。
我心疼得要命,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清算之后呢?我们还是朋友吗?”
傅宪屹:“不是朋友。”
那就是陌生人咯。
不愧是霸总,分得够果断。
我惨笑着点点头,“好,我懂了。”
“祝你幸福。”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比平时更沉默,没做回应。
也有可能是懒得说。
现在,我不是替身,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不会和陌生人说太多。
我打开车门,走了两步,突然想回头看他一眼。
那天他咬着烟威胁我让我做我姐替身,今天结束时依然如此,在我走后点了烟,抽得很凶。
像是没预料到我会回来,他被烟呛到,捂着嘴咳嗽。
我从车窗探头过去,拿走他指尖的烟。
我把烟掐掉一截,剩下那半截放口袋里,“少抽点,烟味很难闻,我姐不喜欢。”
“那你呢?”他没头没脑地问。
我轻笑:“不重要吧,傅总。”
他脸上血色顿失,我从来没想过会用“萎顿”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他的难过来得莫名其妙。
过去的我,或许会多想想他此刻多情绪意味着什么。
现在不会了。
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9
我没再回家。
季向钦差点没打爆我的电话,拉黑以后他总有新号,后来我换了电话卡才清净点。
和肖嵩柏的对话也很注意分寸。
两年时间拉进的距离,被我一手推了回去。
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说不用。
他问我为什么认识傅宪屹。
我说跟你没关系。
之后他什么都没说了。
我开始着手准备出国事宜。
学校有个出国留学的项目,之前为了攒钱买房只能忍痛放弃,但现在房子有了,钱也够,我就整理好各项材料交了上去。
不出意外,审核通过。
我出国那天,我姐正好回国。
她是上午的航班,我是下午的。
但时间很赶,我没空去再见她一面,只好按照原计划,让我朋友把她给我的那张卡给她。
我走没告诉任何人。
登机之前,我手机突然弹出很多消息。
那天你下楼是去找傅宪屹???
姜子兮!你在哪?你竟敢给老子戴绿帽,你死定了!
一看就知道是季向钦。
我莫名其妙,忍不住回,什么绿帽?
又不是正经处对象,有什么好生气的,又怎么能算绿帽。
他电话立刻打来,我挂断,他又打,最后我威胁他。
再打拉黑。
你跟肖嵩柏傅宪屹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傅宪屹怎么说你是他的人?
他们知道我一身三替的事我并不意外,我姐喜欢热闹,人缘好,回国肯定是要大办接风宴。
肖嵩柏他们和我姐关系最好,三个人见面,难免有说漏嘴的时候。
只是傅宪屹的话让我很意外。
明明清算完了,怎么还这么说。
你去问傅宪屹。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直接拉黑。
很久没有动静的肖嵩柏对话框也刷了很多信息。
我很失望。
你和傅宪屹、季向钦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肖嵩柏帮我很多,我耐心地回,因为你和他们一样,只是喜欢看我顶着这张脸,做我姐不会做的事,享受被她崇拜、亲近的感觉。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靠近我?
——对我好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我这句话打完以后,茶得我自己都笑了,删掉重发。
各取所需而已。
他没再回我。
傅宪屹那边没有消息,但我认识的一个在他手下做事的学长给我打电话。
“子兮,你现在在哪?公司这边招人,待遇什么的都不错,你要不要来试试?”
傅宪屹的公司很难进,就算有内推资格也轮不到我,一听就是假的。
我婉拒,学长不依不饶地还在想办法说服我,我只好打断他。
“学长,飞机要起飞了,等落地再聊。”
学长愣了下,“你去哪?找到工作了?跨省吗?”
我说:“差不多。”
从世界大同的角度考虑,跨国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跨省。
10
我在国外呆了一年,想象中的纸醉金迷没有出现,每天学习学得我两眼发黑。
处了两个对象,表明心意的第二天就说要分手,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后来我一查才发现,有谣言说我是东亚神秘家族的小公主,谁和我处对象第二天就会被扔去喂鲨鱼。
就离谱。
偏偏所有人还深信不疑。
我这辈子没这么挫败过,只好化悲愤为动力,全身心投入学习,倒也拿了几个挺有含金量的奖。
有个项目需要回国去做,我想了想,还是加入了。
他们知道我同时当三个人的替身,一时间不能接受也正常。
但现在已经过了一年,我姐又一直在国内,他们再怎么生气,应该也没精力再报复我。
毕竟要去追我姐,和我这个替身再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
回国当天,我直奔酒吧,准备找个顺眼的大帅哥喝个酒。
酒刚端上来,就听耳边有个阴测测的声音说:“子兮,好久不见啊。”
他一手拄着吧台,亲密地从后面半环绕着我,是个过分亲密的姿势。
季向钦穿得很骚气,黑白花衬衫多解了两枚扣子,露出一片饱满的胸膛,袖子挽起,结实的小臂上纹着我看不懂的图案,平添几分凶煞。
一拳能打死三个我的样子。
我淡定地让调酒师也给他弄了杯酒,对他举杯,喝了一口。
“你也来玩?”我说。
他扣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玩个屁!跟我回家,我还有帐和你算!”
我拨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既然都酒吧见了,你跟我装什么深情?”
“还算账,有什么可算的?你我之间干干净净,该说的都说完了,是你死活不接受。”
不等他回答,我放下酒杯,笑着说: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你不会真以为我够贱,会喜欢你这种人?”
“玩玩而已,别太当真了。”
季向钦握紧拳头,青筋凸起,眼眶发红,
“别这么说……子兮,之前是我不好,糟蹋你的心意,现在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笑得更开心,在他耳边悄悄说。
“你没有机会。”
“那两年,对你,我从没心动过。”
11
人真的很奇怪。
我做替身那阵,诚心诚意对他们好,揣摩他们的喜好,给他们的情感期待,他们对我不屑一顾。
等我离开,告诉他们真相,像他们对我那样对他们时,他们不仅不生气,反而贴上来当舔狗。
这个项目肖嵩柏也有参加,我们不可避免地要见面。
他比之前成熟很多,常戴的眼镜也摘了,比之前多了几分可接近的生气。
之前,有些项目要拉投资,博导们带弟子出去喝酒,有肖嵩柏的场合我也硬要跟着去。
肖嵩柏胃不好,又是一杯倒,有些商人不喜欢肖嵩柏这幅高岭之花的样子,就爱灌他。
我给他挡酒,主动去敬,喝得人能坐椅子上睡着。
到后来,肖嵩柏博导绕过肖嵩柏来找我,因为酒桌上就需要我这种漂亮又能喝的。
我走以后,也没再跟他们联系,肖嵩柏应该练出来了,场面话说得漂亮,一连喝了三杯也面不改色。
挺好的。
谁没了谁都能活。
酒过三巡,资源敲定,老板们醉醺醺地赶下一场,肖嵩柏和我落在最后,我正起身往外出,他突然拉住我。
我下意识地甩开他,他抿着唇脸色发白,捂着腹部抬眸看我,漂亮的凤眼盈着一抹泪意,滴水不漏的高岭之花竟然显得这么脆弱。
他声音虚弱地说:“子兮,扶我一下。”
我转身去叫他博导,刚说一个字,就又被他拽住,用力一拉,我就坐到了他腿上。
他用力环住我的腰,头埋在我肩颈处,闷声闷气地说:
“子兮,我胃疼。”
他手臂跟铁焊的一样,我推了两下没推开,啧了声,“胃疼吃药,肖老师,请你自重。”
肖嵩柏笑了下,“我能把这句话当成关心吗?”
我忍无可忍,“肖嵩柏,一年不见,你脸皮怎么厚这么多?松开!”
我实在挣不开,索性软下身子靠他身上,仰脸往他耳边凑。
他愣住了,没有躲,我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语气平静,“我姐不让抱,你就远远看着,我不让抱,你就装聋作哑,当听不到。”
“不愧是肖老师,待人接物真有一套,我受益良多啊。”
肖嵩柏环着我的胳膊有一瞬间的收紧,而后又放松。
他脸色发白,无力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嵩柏,我只把你当朋友。”
他抿唇,像是有些生气,“朋友?你会坐在别的朋友腿上吗?”
“拜托啊大哥,你搞清楚,是你拉我坐的。”
“那之前呢?”
我嗤笑,“之前的事你还要提啊?”
我推开他,又说:“你从来没说我是替身,但有没有那么想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这人爱慕虚荣,给傅宪屹做替身是为了钱,跟季向钦是他长得帅,会宠人,游戏也玩得好。”
“而你……”
他额角冒出冷汗,与我对视后像被烫到似得挪开视线,甚至是有些狼狈了。
他打断我:“子兮,别说了。”
“你是最后找我的,我当时和朋友打赌,要是能拿下你,她请我吃一个月的饭。”
肖嵩柏深吸一口气,捂着胃的手越发用力,他闭上眼睛,薄而红的唇紧紧抿着,一片煞白。
他气若游丝地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腰弯得更厉害,身子在发抖,那双冷清冷欲的眼睛直直看向我,带着几分哀求的意思,像是在求我留下。
怕他疼死在这里,从外面叫了个人来陪他,而后转身就走。
并没有什么赌约,编的,只是为了让他死心。
和他一起,倒不是因为他是学校风云人物,跟他在一起很有面子之类的。
当时心态很诡异。
替一个也是替,替两个也是替,不如多试几个。
反正是白来的。
我想要得到喜欢和爱,必须筹谋算计,百般经营。
有时候也想莫名其妙地被喜欢一下。
当时的我犯轴,太幼稚。
结果可想而知。
我甚至有点后悔,要是只接受傅宪屹就好了。
他把我和我姐分得很清楚,清算以后,也确实没再纠缠。
还给我改变人生的机会,给的那些钱足够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从结果上来看,他是个好人。
直到我从饭店出来,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车窗落下,露出他那张冷酷霸总脸。
他助理拉开车门,满面笑容地看我。
“姜小姐,傅总已经等您很久了。”
12
当我看到傅宪屹手边的合同时,我忍不住笑了。
这位霸总真是太有契约精神,无论干嘛都要签合同。
我打趣地问:“签了?不签会怎么样?”
傅宪屹比之前更瘦削,也更加缺乏生气,像一尊俊挺的石雕,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我没有可以威胁你的东西。”
他揉揉额角,蹙眉道:“你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也拥有自己的事业。”
“那天,我不该让你走。”
我端正地坐着,“所以傅总是后悔了?”
“嗯。”他倦怠道。
其实我现在是有点搞不懂,傅宪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人都不是傻的,之前做替身的时候或许被我蒙蔽,以为我真的爱他们,后来三人一见面,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季向钦找我是不甘心,肖嵩柏估计是贪恋那个对他好的我,那傅宪屹是为什么?
他随随便便从手指缝漏出来的一点财富,就够我这种普通人改变命运从此吃穿不愁,现在替身这行业又如此发达,我拿不出所谓的“真心”,做不到倒贴当舔狗,在这行已经没有竞争力了。
我疑惑地看向他,“那傅总是什么意思?我姐已经回国,您还找替身?”
“不是替身。”
“情人?”
“不是情人。”
“呃……秘书?助理?”
“不是。”
我没往那方面想,他没有和人抵死缠绵的能力,牵个手都能让他反感到吐出来。
我沉默。
“怎么不往下猜?”
我说:“猜不到。”
他笑了下,“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
“不想猜。”
我冷着脸去拽车把手。
“和傅总见面我不胜荣幸,可惜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天已经这么黑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他支着头淡淡望过来,不言语,却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忙完工作后我决定去酒吧找找乐子,安保人员将我礼貌请出,老板亲自出面,苦笑道:“这是傅先生的场子,抱歉了哈。”
我不信邪,连着去好几家,都没让我进。
要么是傅宪屹本人的,要么是傅宪屹朋友的。
这帮该死的有钱人,我要和他们拼了!
我买了奶茶闷闷不乐地和朋友压马路,朋友小声跟我说后面有车一直跟着我们,我回头一看,是傅宪屹的车。
阴魂不散!
我让朋友先回家,三两步走过去咚咚咚地敲他车窗。
他表情波澜不惊,我质问他,“傅宪屹你要干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姐吗?”
“我喜欢的人是你。”傅宪屹说:“我在追你。”
我不可置信,“追我?你有病吧!离我远点行不行!之前不是都清算完了吗?”
“清算的是错误的部分。”
他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他眼神太有压迫力,搞得我腿肚子有点发软。
他把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手指不经意地触碰我的耳垂,我偏头躲过,他收回手,飞快勾唇笑笑,“你看上去很想打我。”
我瞪他。
他微微附身,低着头,表情很虔诚。
“打吧。”
我:?
不是。
你干什么。
一年不见,怎么从冷酷款蜕变成变态了。
但说实话,这个提议对我来说很有诱惑力。
我的手跃跃欲试,试探性地碰了一下他的脸。
他没躲。
凑得更近。
“继续。”
13
我懵了。
我抓他的手,掐他的脸,过去我不小心碰到就会激怒他的绝对禁区,现在可以随便触碰。
他平静地看着我。
“我喜欢你,你碰我我很开心,之前我懦弱胆小不敢承认自己心意,还还惹你伤心,对不起。”
他小心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贴,“今天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让我像这样……远远看着你。”
我头皮发麻,刚要说什么,却见旁边被忽略,带着头盔玩手机的路人,突然摘下头盔,露出季向钦的脸。
“不愧是傅总,说得我都快哭了,我差点以为,在国外威胁子兮男朋友分手的人不是你。”
傅宪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要我把证据给子兮看吗?”
季向钦走过来站我身边,附在我耳边小声叭叭,“你可不要信他,生意人都心脏,嘴上这么说,做起来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傅宪屹眼睛危险地眯起。
“前几日我和你父亲喝茶,他对你不学无术的作风很头疼,还麻烦我多多照看,看样子季小公子并没有向好的意思,竟然这样诋毁我的声誉。”
“看来,我还需要找你父亲聊聊。”
“哟,傅叔叔,您也知道您和我爸是一辈人啊?哪来的勇气和子兮表白?”
季向钦突然cue我,“子兮,像他这种三十多的老男人,天天忙着工作应酬,花期很短,很快就会变成油腻秃头中年大叔。”
“不像我,有钱有闲,还经常健身,身体很好,不信你摸。”
我:“……不了不了。”
傅宪屹半靠在车边,指尖夹着烟,没有点燃,“季小公子年轻气盛,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更长远的事情?”
“你爸给你找了不错的相亲对象,你妈对她很满意,希望你可以尽快定下来。”
“他们不会接受一个并不门当户对的儿媳,你又成天游手好闲,没有和家里对抗的能力,他们要是来找子兮,你拿什么护?”
季向钦面色沉下来,“不劳您挂心。”
他们两个互踩对方痛点,我在旁边默默吃瓜。
原来我差点和傅宪屹结婚。
那个大我十岁的陌生联姻对象就是他。
我跑了以后,我姐在爸妈压迫下和傅宪屹订婚,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傅宪屹以性格不合的原因提出取消。
我姐出国,我爸妈不愿意放弃和傅宪屹联姻的机会,想让我退学回家,被傅宪屹拦下。
为了让我爸妈彻底放弃,他与我签订协议,在我姐回国之前假扮情侣,一旦一方有了交往对象,或者我姐回国,关系就立刻结束。
这话我只信三分。
他透过我的脸怀念别人的表情,不可能是假的。
我猜他可能和我姐有好感,但我姐不喜欢他,两人分开后他顺水推舟和我在一起,假装保护我,还能卖我姐一个人情。
季向钦的情况没傅宪屹这么复杂。
对于过去的渣男行为,他并不辩解,着重强调我出国那一年守身如玉,主打一个浪子回头人设。
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越听越迷惑,后来实在是没忍住,打断他们。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们齐齐看向我,我特别不理解道:“我就算谈也不会和你们谈啊。”
季向钦连忙道:“为什么?”
“因为很恶心。”
他们的表情都变了,我真诚地说:
“没有怪你们的意思,那两年是我年轻做错事,我没爱过你们,对你们的好和表达出的喜欢全是装的,如果有利可图,就算是一条狗我也能演给它看。”
“我说恶心,是因为我不接受我的男朋友在看到我的脸时,将我和我姐联系起来,哪怕一秒钟。”
“更何况我见过你们最让人讨厌的那一面,我不像你们,嘴皮子一碰什么过往都能谅解,我忘不掉的。”
傅宪屹手里捏的那根烟被他攥得稀烂,季向钦低头,神情晦暗不明。
“所以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季向钦哑声问。
“对。”
季向钦依旧心有不甘,眼圈发红,声音也不太平稳,“如果我先遇到你而非姜子乔,你会不会……”
我打断他,“别预设已经发生的事,就算知道结果又怎么样?现状不会改变。”
“子兮……”
我看了眼时间,对他们礼貌地笑笑,“我想我应该把话说明白了,这事就到此结束吧,以后大家还是普通朋友。”
“当不了朋友也没关系的,做陌生人也挺不错。”
“总之,以后少来烦我,我最讨厌男人在我表达明确的拒绝后,还纠缠不清。”
我叫的网约车终于到了,我拒绝了他们送我回家的邀请,独自离开。
望着窗外闪烁的城市夜灯,我想,我话说得这么绝,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我提心吊胆地等到项目结束。
我再没见过他们的影子,有肖嵩柏的场合,他也收敛所有情绪,公事公办。
我松了口气。
为期三年的闹剧终于落幕。
就这样吧。
挺好的。
平平淡淡才是真。
14
项目结束,我继续出国读书。
由于房东有事,我只好换了个房子。
一梯两户的大平层。
换完以后的一个月,公寓里又陆陆续续搬来几个人。
出国在外要小心,我没有和新邻居交流的想法。
直到我在电梯,看到傅宪屹、季向钦和肖嵩柏。
我尬住。
最先开口的是季向钦,他眼睛一亮,说:“你好,我是新来的邻居,我叫李温,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肖嵩柏淡定地说:“好久不见子兮,还记得我吗?我张一鸣啊。”
张一鸣是我不太熟的一个学长。
我将视线僵硬地转向傅宪屹。
他对我微微颔首,很装很酷地说,“郑澜。”
李温,郑澜,张一鸣。
季向钦,傅宪屹,肖嵩柏。
我没进去,默默关上电梯门。
真是顶级理解。
我说我不会和他们谈恋爱,他们就假装成别人。
之前是我预感错了。
他们没有放弃,只是卷土重来。
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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