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的每一件小事也传到了祝云书耳朵里。
“虽然顾工看着冷漠,可我有问题请教他,他还是耐心教了我。”
祝云书想,是的,别看顾斯辰外表冷漠,可其实很乐于助人。
大家又说了几件生活中的小事,祝云书都觉得欣慰。
“上次他被带走调查,我还觉得他真的是叛国贼。”
说到这,众人惭愧。
一片默哀。
在一片沉默中,助理站在台前发言,话筒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青山雨色,春阴漠漠。梨花飘雪,年年如复,岁岁思亲。”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捧热土一捧魂,让我们怀着极大的敬意缅怀顾斯辰同志,他用生命捍卫了科研学者的尊严,我们不会再被看轻,我们能在国际上发表我们的言论。”
“同志们,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震撼人心的演讲到此结束,追悼会结束。
祝云书也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祝云书只觉得度日入年,可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
她将全身经历都倾注在国家身上。
她想,顾斯辰为国家牺牲,她不会连他都比不过。
她也会为了完成他的梦想而奋斗,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有什么任务,祝云书都不怕死的冲在最前面,立下了赫赫战功。
1956年,祝云书要升职了,祝父祝母很高兴。
“团长再往上就是旅长,云书今年32岁,就已经是旅长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比你发展得还好。”
祝母一脸喜色的看着满脸严肃的祝父,谋划着要筹备点什么。
祝父坐在皮沙发上,看着报纸,平日严肃的面容也舒展开来:“准备那些做什么,要低调,咱们女儿有出息,这都是她用命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想到这,祝母也平静下来:“你说得对,自从顾斯辰死后,她就不要命的拼,要我看,她就是没人管,也没个孩子,要是有个万一,祝家岂不是要绝后,是时候该给她找个男人了。”
说起这个,祝母又来了兴致:“之前钱师长夫人想替她儿子来说媒,不过我没答应,前些日子见了许首长家的孩子,长得俊朗,读过大学,跟咱们女儿正好相配。”
祝父将报纸抖开,没有说话,但显然是赞同的。
于是相看这件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祝云书对此毫不知情。
她刚从首长办公室出来,正准备回家属院,突然副驾驶就冲过来一抹军绿色的身影。
“载我一程呗。”
是祝云书的副团,孙朗。
祝云书没说什么,开动车子。
孙朗一张嘴扒拉个不停,邀请:“祝团长,去我家吃饭吗?”
祝云书冷淡拒绝:“不用了。”
“别啊,我媳妇给我做了饭,反正也不缺你一口吃的,你屋里也没个人照顾,跟我去吃得了。”
孙朗话里有炫耀的意思。
祝云书没搭理。
孙朗见她不说话,又好奇问:“这么久了,你不打算找一个?我儿子都三岁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啊。”
“而且你不急,叔叔阿姨肯定着急。”
祝云书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客气地说:“再不闭嘴就下车。”
孙朗这才闭嘴。
安安静静的到了家。
一到家,一个脏兮兮的小嘎就像小炮仗一样冲出来抱住孙朗的大腿:“爹,爹……”
孙朗也高兴的撸了一把小嘎光秃秃的脑袋:“去吧。”
看到这一幕,祝云书眸光暗沉。
如果她和顾斯辰好好过日子,孩子是不是也有这么大了?
和顾斯辰的孩子,是怎样的?
祝云书苦涩的攥紧手,她无从得知。
一个周五的晚上,祝云书被祝父祝母喊了回家。
祝父祝母住在另一个军区。
祝云书到家,摘下帽子,褪去大衣挂在钩子上,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