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异闻录》我看了，阿七受苦了。」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也不喜欢桑灼华了。」

    不喜欢桑灼华了……难得，他执拗了几百年，如今我走了，他倒是悔悟了。

    内心泛出淡淡的苦涩，话也说得绝情。

    「我不会回去的。」

    「我对你的恩……报完了。」

    玄渊很明显地不悦，看着屋中的卷卷书籍，略带威胁地开口。

    「阿七，你不愿意陪着我，是有了别人是吗？」

    「那我把他杀了，你愿意回来吗？」

    玄渊做事向来简单粗暴，甚至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可我不能连累许淮安啊，他平静的生活，不该被我打扰。

    我取来纸笔，写了一封辞别信。

    玄渊此刻开心得很，亲自为我研磨，眼里都是满意。

    12

    再回到魔界，一干魔众大吵大嚷着我的名字，个个龇牙咧嘴。

    玄渊牵着我的手，笑得灿烂。

    回来之后，我便将自己锁在房里，玄渊日日来敲门，我却一次也不开。

    他实在忍不住，直接大手一挥，破门而入。

    我坐在床边安安静静，他越发生气。

    「阿七，你还在跟我甩小性子，跟我怄气。」

    我对上他碧蓝的眸子，一字一句。

    「不，我只是懒得搭理你。」

    玄渊愣了一瞬，一手扶腰无奈地笑。

    「阿七，你真可爱。」

    「跟小时候一样脾气大。」

    ……

    我真的怀疑玄渊魔怔了，我对他爱答不理，颐指气使，他却好像很享受？！

    我顺了口气，淡然开口。

    「玄渊，我是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玄渊眉头一紧，牵过我的手。

    「阿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确实，换做以前，确实是这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无比开心，愿意永远陪在玄渊身边。

    但现在，我不愿意。

    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

    「玄渊，今非昔比，你放我离开吧。」

    玄渊肉眼可见的戾气，抓着我的手也渐渐松开。

    「你变了，是人间那个小子，我要杀了他。」

    玄渊说着就要走，我实在受不了，大声叫住他。

    「够了！」

    「玄渊，我死了都不能逃脱你嘛！」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许我离开，为什么不肯放我自由！」

    脚踝上的银铃不再作响，玄渊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时，眼尾染上薄红。

    「阿七。」

    13

    我一步步走向他，当年的真相也被我一字一句说出来。

    是我自导自演，是我故意撞上桑灼华的剑。

    我就是忍受不了玄渊飞蛾扑火一样地爱她，却将遍体鳞伤的我晾在一边。

    我想让他后悔，让他厌恶桑灼华，哪怕是以我的生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