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城的夜，总是带着刺骨的冷。

    铅灰色的天幕下，层层叠叠的矿脉如同巨兽的脊骨，蜿蜒匍匐在荒原之上。

    这里是北荒最贫瘠的“葬骨渊”，传说太古年间曾有神魔陨落于此，尸骸化作万千矿脉，却无人能探清其深处究竟埋着什么。

    唯有那些走投无路的孤儿，才会攥着生锈的镐头，在矿洞中拼死刨挖，试图从石缝里抠出一两块暗淡的“血髓石”——那是末法时代修士们炼制法器的最后依仗。

    玄夜弓着身子，将最后一丝气力灌注在手中的铁镐上。

    “锵！”

    火星迸溅，镐尖撞上一块漆黑的岩壁，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掌心黏腻的血渍混着矿灰，在脸上拖出一道狰狞的痕迹。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如纸，粗麻衣下隐约可见嶙峋的肋骨，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淬了寒星的匕首，刺破矿洞中浓稠的黑暗。

    “再挖不出血髓石……阿嬷的痨病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他低声喃喃，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三日前，他在矿脉外围发现了一处新裂开的缝隙，岩层中隐约透出暗红色的光晕，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血髓母矿”。

    可这矿洞深处危机西伏，传闻有修士在此被无形的诅咒撕成碎片，连神魂都化作黑雾消散。

    但他没有退路。

    铁镐再次扬起时，矿洞深处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

    玄夜浑身一僵。

    那声音像是从地心深处涌出的叹息，裹挟着某种古老而暴戾的意志，震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紧接着，脚下的岩层剧烈震颤，无数碎石簌簌滚落，一道暗紫色的纹路自他镐尖撞击处蔓延开来，眨眼间爬满整面岩壁！

    “这是……祭坛的阵纹？！”

    他瞳孔骤缩。

    曾在寒渊城残破的藏经阁中，他见过类似的图案——那是太古修士用来镇压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