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长大了,应为这君氏江山多尽一份力才是。”
太后坐在轿撵上高高在上地睨着眼看他,眼角勾出浅浅弧度。
“陛下要得答案不都在凤宫吗?”
君晚仍旧跪着,手指不禁抓紧了膝上布料。
君后藏在凤宫的女子吗?
……
凤宫离举办千秋宴的紫宸殿不算很远,因此那燕乐表演的歌音甚至能模糊传到你的耳中。
漆黑殿中,你跪坐在案前,借着月色用白皙纤细的手指随意在古琴上拨弄。
你的心并不静,心不静,弹出来的琴音也带着一些急色,琴弦鸣颤并不悦耳。
今夜是千秋宴,你知道君晚为今晚要发生的事筹划了多久,但无端中,你总觉得惶惶不安。
自半月前,君晚被医师诊出胎脉,他便谋划着要在千秋宴上将此事不露痕迹地告知天下人,称病闭门不出就是他故意给太后的假象,他心知太后早晚会怀疑他,千秋宴便是他的机会。
君侍误食梅糕昏倒,随后太医就诊,太后自然怀疑是卧病半月的君后在宴上动了手脚,但他却是想不到那君侍桌上带着生花粉的梅糕是常双尘派人送上去得。
太后命太医为他诊脉,这也在君后的算计中,也不枉费他称病半月做足了病弱样子。
君后与常双尘两人深知,只要君后有孕之事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管前朝大臣还是皇室宗亲都会认下这个孩子。
宗亲是为了皇位后继有人,而以常大人为首的官员则觉得一个年轻的女皇变数太多,还是一位幼主更好控制。
两方人紧盯着君后的肚子,那时太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对孩子、对君后动手。
他们有了朝太后抗衡的底气,而你,才能安全的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
这两人谋划时丝毫不避着你,有时甚至在床榻间专门念给你,感觉你绞得越发紧,常双尘笑得颇有些放浪形骸意味。
君后初诊有孕,不宜行房事,不过他常爱挑起里衣用还未显出仍旧是坚硬肌肉的腹部蹭你。
他会抱着你,用腹部蹭你的湿软穴口,蹭得肚子淋湿了一片蜜水,才会牵着你的手抚在上面,用温柔幸福的声音告诉你——
里面是你们的孩子。
每当此时,你不可避免得会触动,这感觉很奇妙,在这迫人的深宫中有了和你血脉相连的人。
纤细指尖在君后的带领下在上面一点点描绘,里面孕育着你们的孩子,这一刻的幸福是无可替代得。
可下一秒,你就开始彷徨,宛如梦醒,甚至对将来的产生了深深恐惧。
君后怀了你的孩子,这是混淆皇室血脉,这是大不敬之事,这是要诛九族得!
他们怎敢——
你知晓他们在千秋宴的计划,为此感到紧张害怕。
如果不成功,等待你们的将是千古罪人,死无葬身之地。
君后深知你的不安,走时交代了青珏一定守在门口护你周全。
可你还是忐忑,连烛台都不敢点燃。
思绪发散间,门口响起一阵喧闹,其中还夹杂着青珏的阻拦声。
君后喜静,回宫时动静必然不会这般大,而常双尘一般不走正门,只会翻窗。
你谨慎站起身躲到了屏风后,现在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你紧张不已。
殿外的吵闹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停了。
“嘎——吱”
殿门被推开一角,穿堂而来的夜风吹起你月白的衣摆。
你闻到了一阵晕开的沉木香。
有人自夜色中走来,肩上带着湿漉的水汽。
你警惕地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边观察着边往角落后退。
只是还不等你退开身子,垂落在地的衣摆就被人踩住了。
接着那人轻轻揪住你的袖子,声音自带天生的懦懦与可怜。
借着月色,你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是比一般男子还有苍白的清秀,瘦削的双肩甚至在发抖,明明是他揪住你的衣袖,反而他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苍白的额头上裹着一层纱布,衬得他那寡白的模样愈发可怜,他给你的感觉很奇特,与后宫的那些君侍都不同。
而就是这般的他,在揪住你的衣袖后,说出了让你为之一震的话。
“请、您……给孤……不,给我……一个孩子吧……”
第69章0069
替兄进宫的你(女尊np)33
“你疯了……”
月色凄美,在听完面前人说得话时,你厌恶地皱起眉直接伸手将人推开。
那人仿若月下摇曳的幼枝,轻轻一推就跌落泥土,散了一地凋零。
未语,泪珠反而先滑落。
“我只是想活着……”那人默默落着泪,呐呐说道。
你原先只以为这人是来折辱你得,却不想这人哭得比你还快。
不过……
你进宫后见过男人的太多面孔,只是哭一哭就能勾得你同情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吃干抹净多少次。
面前的人虽然在哭,你却看得清明,这人眼里哪有他自己说得那般可怜,更多是掺杂了凄怜假像的算计。
况且守在外面的青珏直到现在都没了声响,能大大方方擅自闯进凤宫的人,这宫中还真没几个,就连常双尘也是避人耳目翻墙翻窗来寻你。
可惜你对宫中不太熟悉,因此也猜不中面前人身份,但想到此人身份肯定不俗,你心中警惕又添了几分,边观察着面前这人,一边默默往后退去。
君后和常双尘都不在,你的处境太过受制于人。
那人歪坐在地上,并没有立刻起身,面上一直是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得反而觉得是你将他欺负了去。
“贵人都能怜惜其他人,为何……就不能怜惜下我呢?”拖出的话音哀丽动容,那人一双漆黑眼眸望你,干净透彻好似未经雕琢的美玉,“为何其他人皆可,我就不可?”
你抿着唇,已经退至塌边。
“贵人就不能当今晚是一场梦吗?”那人自顾说着话,缓缓站起身以一种柔弱的姿态向你逼近。
衣摆在随着走动荡出涟漪,几次呼吸间那人已经站在你面前,话音楚楚,但却莫名迫人。
你呼吸一紧,手指已经触到榻沿。
浅色床帐晃动,那人又迫近了一分,眸底佯装的可怜都淡了些,可声音依旧凄怜,如话本中痴男的喃语。
“贵人就真得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你瞳孔瞪大,只因那人身形一动就如歪倒的树枝向你倾倒。
便是这人看着再怎么柔弱,也是一个十足的男子,真要压在你身上恐怕挣脱都挣脱不了。
你膝盖一弯,手里扯着帘帐倒在榻上,后又顺着力道往边上一滚,才堪堪躲过那人扑过来的身子。
那人扑了个空,砸在柔软的被褥中,但还是不甘心地想坐起身来抱你。
刚一动——
就被抵在脖颈的匕首生生逼停了动作。
“我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是何目的,但你若在乱动一分怕是要血溅当场。”
锋利的匕首近在咫尺,你目光狠厉,威胁般往下压了压,白皙的脖颈上立刻浮现一道血线。
匕首是之前君后交给你的,早先藏在织枕下只为防身,没想到今日会用上。【??更薪裙六〇?9叭五一叭⒐
冰凉的刀身抵在脖颈,那人定定地看了你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这一笑让你不明所以,手中匕首下意识往下压,如朱砂鲜红的血就蜿蜒而下。
那人轻声开口,语气哀怨。
“便是贵人今日杀了我……君后也难从太后宫中出来。”
你闻言双眼瞪大,全身被冷意包围,手中匕首险些握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莫非君后今晚的计划失败了?!被太后反将了一军,等待问罪?!
一瞬间,不敢想象你与君后的下场。
那人捧起你握着匕首的手,重新将匕首压在自己脖颈,苍白的脸色在脖间鲜红的映衬下更加透明。
“如今能救我的只有贵人,而能救君后得也只有……我。”
“如此,贵人还要杀了我吗?”
……
月上柳梢,因着君后被诊出有孕之事,今晚千秋宴格外热闹,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猜想,起码明面上都是其乐融融。
君后瞧着时辰差不多,吩咐了身边宫侍几句,便抚着肚子在笙乐声中慢慢离去。
多亏了阿瓷给他的孩子,今夜的棋子走得如预想那般分毫不差,如此接下来要做得事就简单多了,一想到阿瓷还在殿中等他,君后便控制不住的激动兴奋。
手掌下是还未鼓起的肚子,但其中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待他坐上更好的位子,那将再无其他人敢挡他的路。
君后心情颇为愉悦地哼着歌谣,行至紫宸殿宫门刚要坐上轿撵,一旁的角落就走出一人挡住了君后的仪仗。
是太后身边的崔尚侍。
这位还在常府时就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君后不得不敬重,毕竟他当初能带代替常双尘入宫,也是得于崔尚侍在太后面前为他说话,才让太后注意到他这颗棋子。
君后被青言扶着下了轿撵,手一直小心的挡在腹前。
崔尚侍视线一直在那被遮住的肚子上,默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般朝君后行礼。
君后想伸手扶他一把,却被崔尚侍躲了过去,态度不似以往热切。(??哽新裙浏⑤?吧玖
“太后早在宫中等候着君后,劳烦君后走一趟吧。”
袖中的手暗暗握紧,君后面色不变,“不知父后是有何事?”
“当然是关于君后藏在凤宫里的东西。”
崔尚侍身后跟着两个禁军,明显是不给君后考虑的机会。
太后竟胆大如此,无视宫规让禁卫进了后宫。
君后抿着唇站在原地,他原本预想今日千秋宴前朝大臣与皇室宗亲都在,太后必然不会做得太过过分,但太后显然比他想像中的猖狂许多,连禁卫都用上了,他便是不想去也会被强压着去。
“君后请吧。”
崔尚侍在前面带路,君后被青言扶着跟在后面,之前备好的轿撵早被撤下,好在这里离太后宫中不远,走上半柱香也快到了。
临进殿前,所有人都被遣下,如上次一般是崔尚侍扶着君后进殿。
直到所有人退下,崔尚侍目光冷冷,压低声音。
“若是知道你是这般的狼子野心,当初我就不会让你入宫。”
君后呼吸一窒,扭头看向身旁人,目光中带着怒火,“若非太后一直逼迫,我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崔尚侍看着我长大,难道还不知道我所求吗?”
崔尚侍冷笑一声,“正是没彻底看透你,才让你今日如此做出这样的事。”
“一个两个都说想活着,我瞧着也没有活得差到哪去。”
(周五、周六、周天更三天,这篇马上就会完结,没吃到的男人都会放在番外里~~)
第70章0070
替兄进宫的你(女尊np)34
青言是一个人回来得,瘦削的身子被夜风一吹险些倒在地上,他一见到你眼中就落了泪。
你连忙上前几步,虚扶住他快要跌倒的身子。
不待你出声询问,青言便哽咽着声音开口。
“君后、君后……怕是,凶多吉少……”
曲起的手指紧抓你的袖口,硬生生将指甲折断。
“姑娘可有法子救救君后!”
你忧心地蹙起眉,焦急地想先把人拉起身,身后就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
“想不到君后身边还有这般忠心的宫人,可真叫人好生羡慕。”
那人素手扶着殿门,站在阴影处静静看着你们,说出得话带着自怜的哀感。
青言身形一顿,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忽而身子一软双膝“呯”的一声跪在地上。
青言这一跪属实突然,你惊疑不定看着两人,猜想到这男子身份不俗,但却没想到能让青言有这么大的反应。
“陛、陛下——”
颤抖的声线是紧张到极致的崩溃。
陛下?
陛下——
你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向那人。
那人身上披着件不知道从哪找来得你的外衫,脖颈上还有道已经凝结成血线的伤痕,那是你用匕首压出来得,鲜红的血迹还留在上面。
而这人竟是女皇?!
你知道女皇是男子,但你从未将面前这人与女皇联系起来。
怪不得这人能擅闯凤宫,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警惕地后退几步,方才你伤了他,也不知他会不会杀了你。
君晚将你的戒备看在眼里,衣摆微动,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贵人应当是不愿看到君后与腹中孩子葬身在太后宫中得吧。”
……
自千秋宴后,君后已有半月未出现在众人眼前,曾有君侍好奇派人打探,后被太后知晓给罚了禁足,后来宫中就传出了君后胎像不稳在宝慈阁礼佛静心的消息。
宝慈阁是历任太后礼佛的地方,位于太后寝宫后方,太后将君后留在那,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变相的监禁。
近日天气不好,闷热得紧,宫里开始供起冰来。
君后在宝慈阁,原本送去凤宫的冰都改道送去了太后那,只是还没进宝慈阁就被崔尚侍拦了下来。
“太后吩咐了,君后辛劳为还未出生的小皇子祈福,此时抄经最讲究诚心,切不可耽于享乐。”崔尚侍面无表情说得一板一眼,几个尚宫局的宫人左右看了看只得把冰又抬回了尚宫局。
常双尘将这事告诉你,惹得你越发焦心不已,整个人慌乱地在殿中来回走动,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出来。
他将你的样子看在眼里,你还什么都没说,常双尘自己就醋得不行。
“平日总是平平淡淡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如今倒是担心起他来了。”常双尘哼了一声,声音提高了不少,“不就是孩子吗?我也能怀。”
“什么和什么?”你停下脚步,皱眉看向一旁抱胸的男人,“现下情况这般凶险,你也能扯到其他上面去。”
常双尘冷了脸,“他情况凶险,那是他贪心,当初太后罚我,我可是为了你护着你才受罚,也没看见你心疼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