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液流动的黏腻声像毒蛇吐信,江谶的耳膜被三种频率的声音撕扯:唐九鸢义肢的齿轮摩擦声、林小蔓喉管里孢子膨胀的爆裂声,以及某种遥远的、带着铜锈味的打更声。
"戌时三更——!
"沙哑的报时穿透脑髓的瞬间,江谶发现自己的鞋跟正叩在青石板上。
月光变成诡异的铜绿色,照见前方高耸的朱雀门楼——飞檐上蹲踞的不是石兽,而是无数具被青铜锁链贯穿的干尸,它们的口腔里生长着荧蓝的甲骨文。
言时雨突然捂住他的嘴。
她的掌心有雪松香混着血腥气,这个动作让江谶后颈的条形码开始发烫。
在绝对寂静中,他听见自己血管里流淌的黏液声,还有......秒针逆行的滴答声。
"客官要买命?
"戏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裴十一娘倒悬在牌坊下,石榴裙摆浸在月光里,发髻上的铜晷针正渗出蓝血。
她抛来一个鎏金胭脂盒,盒盖弹开的刹那,江谶听见1986年的实验室广播:第七号实验体出现谶文寄生,建议立即销毁"用贞观三年的眼泪来换。
"裴十一娘的指甲划过江谶锁骨,条形码突然凸起成浮雕,"或者......"她的舌尖舔过晷针,"典当你第一次说谎的记忆。
"整条街道突然活过来。
两侧酒旗无风自动,江谶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寅时三刻的脑髓酒——!
""卯时自尽的处女发——!
""客官要买什么?
"肉铺掌柜突然探出头,他的瞳孔是转动的日晷,"戌亥之交的人舌来二斤?
"言时雨的电极贴片擦过江谶后背。
蓝光炸裂时,那些叫卖声突然具象成黑色符文,暴雨般砸向众人。
唐九鸢的义肢插入地面,齿轮逆转的轰鸣声中,江谶看见自己手臂的甲骨文正在脱落,像活甲虫般爬向裴十一娘。
"这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