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第1章</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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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烁垂在身侧的手上也有一道伤口,是萧鹤微射过来的箭,布包散开,里面的便是锋利的箭头,擦着他手而过的。
他垂眸,有些不明白他和江轻也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好似从他将秦挽带回来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一切,就朝着失控的方向而去了。
他收回手,挪动步子离开了常宁宫。
走进去内殿的江轻也才不会去管裴烁是怎么想的,是他说的,要她做好永宁侯夫人便好,那她就只会做好她的本分,其余的,多一分也没有。
她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少年,心都有些揪了起来。
都说长姐如母,也是她带着萧鹤微见的太后,于她而言,萧鹤微也是她珍之重之的亲人。
“陛下怎么样?”
但如今主持大局的是她,她不能先自乱阵脚,于是沉声问了一句。
太医跪在地上,低头回道:“回殿下的话,还好没有撞击的太狠,微臣等已经为陛下施针排出了体内淤血,再服用些药物即可。”
听到太医的话,江轻也才松了口气,她让太医们下去开药方,把药拿到常宁宫来,她亲自盯着,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做手脚。
等太医们出去,曹德弓身说道:“奴才去给陛下拿药,切莫让不干净的人动了手脚。”
曹德是一直跟在萧鹤微身边的老人了,所以萧鹤微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甚至,他都可以称得上是‘帮凶’。
他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鹤微,而后一切如常的收回。
“让春溪去拿就行,曹总管你便留下吧。”
江轻也没多想,况且萧鹤微也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他们是姐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也不合规矩,所以才想着让曹德留下。
“也行,不过奴才得去将煎药的炉子拿过来,殿下便在这里稍等奴才片刻吧。”
曹德笑着说了一句,只是他走到半道却又折返,有些为难的看着江轻也说道:“殿下,不知可否借春云姑娘一用?”
“奴才这眼睛有些不大好,但这常宁宫伺候的人本就不多,剩下的毛手毛脚,奴才也不放心。”
听着曹德的解释,江轻也才想起来,早些年,曹德为了帮萧鹤微挡剑,眼睛受过剑气的伤。
“春云,你就跟曹总管去一趟吧,仔细些。”
叮嘱了春云一句,江轻也便看着这殿内顿时只剩下了她和萧鹤微,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怪?
“阿姐……”
躺在床上的少年轻声呢喃一句,江轻也用手探上他的额头,幸好没发热,只是刚想回他,他便又说了一句。
“阿姐。”
手突然被人猛地抓住,江轻也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刚好趴在了他身上,刚刚太医为了方便施针,松开了他上半身的衣服,此时那衣服系的松散,露出少年精壮的肌肤。
平日里瞧着有些瘦的少年,头猛地砸下去,险些让江轻也没回过来神,这一身健壮,想来都得归功于他日夜苦练的武学了。
早就睁开眼的萧鹤微看着她趴在她身上,唇边不由得勾起来一抹笑意,她身上的气息是那般好闻,而他早就习惯闻着这个味道入睡了。
那是一种令他感到安心的味道。
不过在江轻也从他手腕中抽出自己的手,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萧鹤微却赶忙闭上眼,而后装作才刚醒来的模样。
那双分外好看的眼睛此时带着几分茫然,在看到江轻也时,一瞬清醒了些。
“阿姐,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他的问话,江轻也有些无奈,但目光在对上他敞开衣襟下露出的腹肌,她却不好意思的避开了目光,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下。
“倒不如陛下先跟我说一说,好好的观演怎么变成切磋了?还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江轻也的话中没有责备,只有姐姐对弟弟的关怀,可萧鹤微听着却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有些胀痛,他才不要这种关怀。
但心中这么想,他却没有表现出来,眉眼间反而是沾染上几分脆弱道:“只是看着永宁侯英勇,想着能有这样的人配阿姐,保护阿姐,也不错。”
“所以便想着切磋下,阿姐不会怪朕吧,实在抱歉,朕一时失了分寸,似是伤了永宁侯。”
说到这句,萧鹤微伸手拉住江轻也,言语中满是诚恳,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江轻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而后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怪你做什么,怎么不说是他不知分寸的害你受伤了呢?”
她还没说裴烁让萧鹤微受伤的事情呢,她这个人就是极其的护短,而萧鹤微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怎么会允许别人欺负他?
“阿姐这般护着朕,倒真是让朕想起小时候了。”
萧鹤微的话中透露出一股怀念,那段时日,如果不是有江轻也,他恐怕也就不会有今天。
起初是孺慕之情,而后是这份情便生出了其他的妄念。
那时候,他就在想,倘若她愿意朝他伸出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她走。
她总是问他疼不疼,怕不怕,也就三个字,只三个字,他便再也逃不出来了。
“都过去了,只是这次的事情,陛下打算怎么做?”
江轻也叹了口气,永宁侯府的势力太大,似乎怎么处理,都有些不好下决断。
“朕来处理就是了,阿姐不必为这些事劳心伤神。”
“留在这里,阿姐留在这里陪陪朕,好不好?”
萧鹤微轻轻歪了下头,看着江轻也的眸光也染上几分少年特有的喜悦,好似有她陪着,他什么都不用担忧了一样。
“陛下……”
“阿姐,是非晚,你又忘了。”
听着萧鹤微纠正的话,江轻也只觉得有些想笑,他怎么这么执着这一个名字啊。
不过想起上次他为此生气的模样,她还是顺从的唤了他一声:“非晚。”
“阿姐,再给我讲讲故事吧,我头好疼,有些睡不着。”
不知何时,萧鹤微已经重新躺了回去,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带着撒娇的意味,他知道的,江轻也不会拒绝他这样做。
“非晚,再有两年,你就要行冠礼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气?”
话虽如此,但确实如萧鹤微所想一样,她并未拒绝他。
“是阿姐说的,我可以在你面前,一辈子不长大。”
以弟弟之名,永远的依赖着你,倘若你,并不想知晓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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