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跳向22:00时,冷藏柜的冷光在最后一个金枪鱼饭团上凝成霜花。
楚伯霜的倒影在玻璃门开合的机械声里碎成几片,三只狸花猫追着塑料袋掠过冬青丛的簌簌声里,他瞥见路灯下有人正用钥匙撬开猫罐头。
那个身影的肩胛骨在黑色大衣下起伏的弧度,与傍晚篮球场上撕裂联防的01号球衣奇妙重合。
楚伯霜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关东煮纸杯的折痕,首到枫叶徽章撞在玻璃柜发出脆响——沈度景转身时,他看清了对方被夜雾洇湿的睫毛,上面沾着未化的雪霰。
便利店的光晕像融化的太妃糖,将那人影子裁成两截。
一截漫过积霜的冬青,另一截被路灯的阴影吞噬。
楚伯霜数着对方喂猫时手腕翻转的次数,发现他每次撕开罐头都会用指腹抚平铁皮锋利的边缘。
"当心鱼刺。
"低沉沙哑的声线惊得纸杯倾斜,汤汁渗进绞花毛衣的沟壑。
沈度景不知何时站在了收银台前,身上残留着刚刚洗完澡的沐浴露味道。
"10号柜第三层。
"保温柜腾起的白雾里,沈度景的袖口掠过货架,露出内衬磨损的毛边。
那盒鲅鱼饺子的包装角粘着橘色猫毛,楚伯霜接过来时触到对方冰凉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如同下午那个精确到毫米的变向突破。
感应门开合的间隙,流浪猫的爪印在雪地绽成渐冻的梅花。
沈度景俯身擦拭冬青叶上的肉汁,大衣腰带垂落的弧度让楚伯霜想起球场上空飘落的银杏叶。
当他首起身时,后颈翘起的发梢沾着夜露,在荧光灯下泛着冷调的银灰。
"走了。
"钥匙串的轻响惊醒了收银台的电子铃。
楚伯霜的视线追着那道颀长的影子,突然发现对方左手背蜿蜒着三道暗红抓痕——像是被炸毛的流浪猫挠出的冬日印记。
夜色将沈度景的背影渐渐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