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残骸在青铜巨柱间缓缓旋转,像颗被蛀空的心脏。
秦戮的指尖还残留着判官笔的震颤,那些贯穿时空的刺痛正在骨髓里游走。
他凝视着女童篮中的彼岸花,每片花瓣都映着刑宫王座上的自己——黑袍染血,脚下匍匐的十万傀儡头顶罪孽值清空,瞳孔里跳动着与刑天令相同的七只血瞳。
"往生花只渡有缘人。
"女童的嗓音忽而清脆忽而苍老,赤足踩过的青砖上绽开血色曼陀罗。
她身后九条狐尾扫过青铜柱,柱面突然浮现三百年前的刑宫浮雕:初代刑君剜心的匕首,正是女童发髻上那支骨簪。
刑天令突然发出尖啸,七只血瞳同时渗出黑血。
秦戮的右眼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滤镜。
他看见女童的狐尾末端连着十二根透明丝线,每根丝线都通向不同时空的刑宫王座——那些坐在王座上的,全是头顶罪孽值???
的自己。
"你才是真正的饲罪人。
"秦戮并指斩断最近的三根丝线,虚空却传来琉璃碎裂声。
被斩断的丝线化作黑雾,凝聚成邬溟残破的躯体。
这个邬溟没有半张美人面,整张脸都是蠕动的罪孽符文,手中判官笔滴落的墨汁竟是初代刑君的血。
女童轻笑拈花,彼岸花瓣飘向正在重组的混沌之眼:"饲罪人喂养罪孽,刑罪人收割罪孽,你以为自己跳出了轮回?
"她突然将花篮倒扣,无数彼岸花籽撒入虚空,"不过是把竖着的牢笼,变成了横着的。
"大地突然震颤,十二根青铜巨柱开始移动。
柱面浮现的刑宫浮雕活了,那些受刑的罪人挣脱石壁,拖着半融化的身躯扑向秦戮。
他们的伤口里钻出青铜锁链,链头竟是缩小版的刑天令。
"破!
"秦戮挥动判官笔在空中书写敕令,笔锋却被无形的力量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