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馆的旋转楼梯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我攥着顾明哲的袖口数到第287级台阶时,锈蚀的铁门突然自动弹开。
霉味混着某种奇特的檀香涌出来,月光穿过破碎的穹顶,在满地仪器残骸上织出蛛网般的银纹。
"这是母亲生前的工作站。
"顾明哲的指尖拂过积灰的谱架,突然触发暗格机关。
泛黄的琴谱簌簌坠落,露出底下用陨石碎片刻成的星图。
我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198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合影里,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微笑——她的眉眼与顾明哲有七分相似。
投影仪启动的嗡鸣声惊飞了窗台上的白鸽,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突然悬浮在空中。
全息影像里,年轻的研究员将《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输入光谱分析仪,当钢琴声达到某个尖锐的高音时,显示屏上的量子云分布图突然坍缩成双螺旋结构。
"声波诱导基因突变......"我声音发抖地念出日志标题,顾明哲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的手杖尖端划过地面某处凹痕,暗门应声而开。
冷藏柜里整齐码放着上百支试管,标签上写着不同作曲家的名字与日期——最近一支标注着《雨滴》改编版,采集时间正是他母亲遇难前夜。
生物实验室的离心机发出蜂鸣,我将改良后的声波装置接入培养箱。
顾明哲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试剂污渍,正用镊子夹起一片转基因稻叶:"母亲留下的数据表明,特定频率的声波能激活植物修复基因。
"试管架突然剧烈震颤,我扑向操作台时撞翻了他的金丝眼镜。
培养皿中的水稻幼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警报器红光中,我看见监控屏幕闪过管理员输入错误参数的画面——那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和创业大赛评委席上捏碎矿泉水瓶的手一模一样。
"去气象站!
"顾明哲抓起实验台上的老式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