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冰桶。
三百米钓线转眼放出大半。
林海生改用左手指腹感知线杯温度,这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土法子:当深海巨物发起冲锋时,尼龙线摩擦产生的热量会比电警报告来得更快。
海面炸开的水花足有三米高。
金枪鱼特有的镰刀状尾鳍劈开浪涛,月光在那身流线型肌肉上镀了层水银。
阿泰的脏话混在鼓轮啸叫里:"见鬼!
长鳍金枪怎么会出现在沿岸礁区?
"陈金水的鱼叉在桅灯下泛起冷光。
这柄缠着鲨鱼皮的老物件比现代搭钩更致命,三枚倒刺上还残留着二十年前的鲸脂。
"稳住收线角度,"老船长喉咙里滚着低吼,"别让它钻船底。
"林海生屈膝抵住船板,碳素竿身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能清晰感受到猎物每次摆头带来的震颤,就像握着台风来临前的低压槽。
当探鱼器显示鱼体长超过两米时,电子警报器终于发出刺耳鸣叫——这是价值二十万的深海贵客。
三个潮汐的拉锯战耗尽了所有人的体力。
当那条泛着蓝光的长鳍金枪终于浮上水面时,晨曦正刺破云层。
陈金水的鱼叉贯穿鱼眼瞬间,林海生看见鱼尾处缠着半截流刺网——深紫色的尼龙绳己长进肉里,这是远洋拖网船留下的死亡印章。
"可惜了。
"刀疤刘的钩秤发出脆响。
鱼贩的柳刃刀剖开金枪鱼鳃部,露出被渔网勒变形的鳃弓,"要不是这伤,能上拍。
"林海生默默捡起那截腐坏的网绳。
父亲笔记第一百零二页的记录突然浮现:"1978年霜降,黑潮带出现缠满渔网的长尾鲨,三日後赤潮爆发。
"正午的鱼市喧嚣被警笛声撕裂。
两艘海监船堵住港口,穿荧光背心的人员正在登检渔船。
陈金水把现金塞进柴油桶,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