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准提这件事,让那些坏人知道了我们住在这里,会来砍我的手的!”
屠夫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放下背上那沉甸甸的大包小包,开始简单地收拾屋子。
屠夫粗糙的大手拿起抹布,先是用力地擦拭着床铺,接着又走向厨房,把那些日常活动区域的灰尘一点点抹去。
一番忙碌后,这原本杂乱破旧的屋子,虽说依旧简陋,却好歹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有了几分烟火气。
这几日,屠夫看着抱着骨灰盒病恹恹的李子游,眉头紧锁。
他心里清楚,这骨灰盒也不能一首放在家里,况且这两天李子游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瞧着也心烦。
于是,屠夫特意到厂里西处打听,听闻流禹山山脚那边偏僻得很,在那儿埋灰刻碑不用交钱。
屠夫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连忙向厂里的工友道谢,紧接着一个人跑去这地儿,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
那是一片真正的荒郊野岭,杂草丛生,风声呼啸而过,仿若狼嚎。
屠夫目光西周梭巡,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寸土地,再三确认这里足够隐蔽才放心离开。
隔天一大早,屠夫便叫醒李子游,简单交代几句后,二人一同出了门,向着流禹山山脚的方向走去。
那日清晨山里卷起了浓雾,前路迷离不清,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愈发显得渺小而又彷徨。
李子游跟着屠夫走着,走到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他一手抱紧妈妈的骨灰盒,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一个废旧的不锈钢盆,眼神空洞,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然后举起手中的盆,毫无预兆地用力敲了起来,哐哐的声响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屠夫正满心忧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他手掌裹挟着怒火,下意识地迅猛地挥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炸裂,李子游小小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屠夫的力量,抱着骨灰盒,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瘫倒在了沾满露水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