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我和林远深面对面站在厅堂里，对峙着。

    识相的仆人早就全溜了，只剩小碟在我身边。

    林远深的情绪爆发，他脸色发白，恶狠狠地看着我。

    “你不愿意查，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林明月是你的女儿，一直在陪我演戏。所以你今天并不惊讶。”

    “不不不，你如果早就知道，你一定会说出来，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受罪。”

    “你不会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无动于衷。”

    “这到底是为什么，哪里出了错。”

    看着林远深迷惑又疯癫的样子，我冷笑一声。

    “侯爷，你有没有想过，林明月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呢?”

    “怎么会?！是我亲自……”林远深跳了起来，话却没说完，被我堵在嘴里。

    “是你亲自换的孩子是吗?”

    我勾着唇，讽刺地笑着。

    “可是，孩子又被我换回来了呀，我的侯爷！”

    “那个嬷嬷是侯爷安排的是不是。侯爷当年就是让她换的孩子！所以嬷嬷如此情真意切，因为在她眼里，孩子就是被换了。”

    “可你们走了之后，我又亲自安排，把孩子，换回来了！”

    原本疯癫的林远深瞬间脸色更白了，面如稿纸。

    他强装镇定，双手握着拳。

    “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我换了孩子，你不可能知道我换了孩子！”

    我对着他神秘一笑。

    “侯爷不信，大可去问宋姨娘身边的田嬷嬷。哦，对了，还有小蝶。”

    “当年是她们亲手把孩子换回来的。在侯爷你换了孩子之后。”

    “侯爷你仔细想想，宋姨娘的明月生下来，眉间有颗痣，我的霏开却没有。”

    “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计谋没有成功过吗?或许是因为侯爷足够自信，即使有些怀疑，也无法坐实。不然，我怎么会真的眼睁睁看自己的亲生骨肉受如此巨大的伤害，这岂不是畜生不如。”

    “你胡说八道！”

    林远深皱着眉头思索着，渐渐地，他开始惊慌失措，指着我的手开始颤抖。

    看来，他还不算蠢。

    还能记得，当初宋姨娘孩子一出生眉间一颗显眼的痣。

    如今这颗痣，明晃晃地印在明月的额头上。

    “林远深！”

    我看着面前这个和我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男人，心中一阵苦涩。

    “我就让你这么恨我吗?”

    “我事事以你为先，替你生儿育女，换不来你的一点真心吗?”

    “就算我不配，宋姨娘呢?”

    “她一心爱慕着你，你却拿她的女儿当作工具，让她们骨肉分离，你还是人吗?”

    林远深听了我的话，不由地哈哈大笑。

    他指着我的鼻子，笑的直不起腰。

    “蒋月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说教的嘴脸。”

    “你出生将军府，娘家位高权重，你甚至可以嫁入宫中做太子妃，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没落的侯府娶到你，简直就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

    “所有人都在夸我，娶了个好媳妇，说我踩了狗屎运。”

    “可谁问过我，我喜不喜欢你！”

    “你高傲，能干，府里一切都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在夸你，我站在你旁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

    “我就像是一个小丑，生活在你的影子下。”

    “世人只知定远侯夫人，谁在乎过定远侯！”

    “我不甘心！我偏要你跌下神坛！我要惩罚你，我要夺走你最宝贵的东西，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看着眼前粗脖子红眼睛的男人，我终于知道他有多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