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我,只觉得严雪脏到了骨子里。
是那种怎么也洗不掉的脏。
可更令我难过的是比起严雪,我更那个犯错的人,落荒而逃。
甚至从心底里宁愿自己从没撞破这一切。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一边翻一边想着我和严雪的这八年。
心中传来一阵阵钝痛。
我握着手里的离婚协议,那些白纸黑字像是刺入我眼里的利箭。
痛,却让我清醒。
所以她是为了程颂,才要和我离婚?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感慨严雪好心机。
手机里回传了单位的函,上面写的日期是三天后出发去西藏。
群里消息不断,都说要为我践行。
我一一回复后,躺在床上彻夜未眠。
寂静的夜里,翻来覆去的我终究还是决定找人调查严雪。
没过几分钟,我就拿到了关于她转移资产的资料。
看着手上一叠的资料,我突然笑了。
笑自己这些年蠢到没边了。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严雪不出意外地在等我。
例行关心了几句后,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还摆着那份离婚协议。
“老公,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你听话,我不能让的债务连累你,说不定未来还会连累到你的工作晋升。”
“只要我能渡过这次危机,我们还能复婚。”
严雪看着我的眼睛,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爱与珍视。
她说的借口甚至是不能影响我的工作。
可她没扣好的衬衫领下,依稀可见几处吻痕。
眼眶猛地泛酸,我抬眼问她:
“严雪,你真的是因为公司债务要和我假离婚吗?”
严雪握着我的手一紧,眉头微微蹙起:
“景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那么爱你,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怎么可能选择假离婚这条路去保全你!”
严雪的眼眶泛红,深色的瞳孔里印着我。
我还没开口,程颂拎着行李箱站在了门口。
“我回来了!”
他穿着明黄色的T恤衫,年轻帅气有活力。
不像我,枯燥无趣。
一走进来,就挽住了严雪的手臂:
“这一路飞机可累死我了。”
程颂装作不经意瞥见了我有些晦暗的脸色,惊呼出声:
“年哥,你怎么了?”
虽然是收养关系,但程颂一直都喊我年哥,对严雪也是直呼其名。
他指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刻意捂着嘴叫了一声:
“啊?你们要离婚?”
严雪皱眉,弯腰收起了离婚协议,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怎么回来了?刚到?”
稀松平常的一幕落在我眼里却变得刺眼。
谈离婚的事情再一次被打断,我借口不舒服回了房间。
留下他们两人,继续演姑侄情深。
我转头看向了严雪的书房。
那是严雪的私人空间,从不让任何人进去。
鬼使神差般,我推开了那扇门。
只一眼,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