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穴在人体下半身,且位置刁钻,即便是魔医也得寻许久。
他怕自己找不准,影响治疗效果,打算掀开对方衣衫仔细瞧,没想到遭到强烈反抗。
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能哄骗得了人。
凤墨声明明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力却用尽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点力气死死抓住探过来的那只手掌,拒绝,“不要……我不要……”
在他的印象中,对方这种举动就是想做那种事,可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对方既然选择凤澜歌,他们就不能够再保持那种关系。
谢九清不傻,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遭到拒绝的因由,也没与对方客气,直接点了其身上定身穴道,“师尊的一片朱唇不知几人尝,道体被谁破尚且不自知,这番水性杨花有什么资格拒绝本座,还是说,师尊觉得自己很干净?”
他没想到自己在对方心里会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
贪图享乐之人,既然如此他偏要做给对方看看!
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
凤墨声倒在床上,寒毒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原本苍白的肌肤现在变得晶莹剔透,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孱弱的透明感。
眉眼之间的冰霜越发浓重。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褪去衣衫侧卧看着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丘
,纤细身量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突兀。
“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
”
他有气无力的小声呢喃,憋得眼角发红,因为寒毒哭出来的泪水似乎也要结冰。
凤墨声不说谢九清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他一身反骨,旁人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要去做了才肯罢休,“师尊难道不想救这腹中之子,若要救,便只有这一个法子,用你体内情*毒驱散寒毒,师尊不肯,本座也不会强求。
”
其实他在说谎。
他在逼迫对方主动,只有对方主动,他心中对于凤澜歌的罪孽感才会少一些。
身上失去了唯一可以御寒的法衣,听到可以救宝宝凤墨声连冷都察觉不到了,一番挣扎过后,艰难妥协,“我……我想救……”
上次是为了桃子和玄羡,这回是为了宝宝。
这些人都是他很重视的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谢九清早就按捺不住,看人这幅模样整颗心都跟着难受,闻言迫不及待将人拎起抱在怀里,解了穴道,“想救就求本座,主动点别惹本座生气!”
凤墨声被吼的有些害怕,对方本就喜怒无常,万一惹急了不帮自己救宝宝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急忙凑上去,用微弱的声音哀求,“求求你求求你”
实际上也不需要如何主动。
谢九清看到那两片颤动的红唇以及滚滚而落的泪珠便失去理智,不再隐忍按住人的后脑勺凑了上去。
触感与以往不同,柔软冰凉。
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做这种事。
一个不想,另一个拉不下脸全靠威胁。
经此几番谢九清已经很能兼顾对方感受,凤墨声肚子大不方便他就环抱住对方粗笨的腰身,动作也不似之前那样粗暴。
他此刻的感受就像个好不容易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与这个玩具分别已久,尤其这个玩具看起来随时要坏掉,这一刻心中还是极为珍重的。
凤墨声哭,他就吻掉对方眼泪。
情动时他一口咬住绯红的耳朵,低低道,“你乖一点,别惹本座生气,你想要的本座都可以给你,你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桃子跟玄羡的事本座也可以不再计较,只要你能待在本座身边。”
他知道这人性子软好欺负,于是换了怀柔策略。
孩子是假的他可以随便去外头弄一个。
凤墨声不愿意,可这个节骨眼上又不敢拒绝。
耳朵被咬疼了,他就颤着身子往后缩,死死咬住唇不作声,体内情*毒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袭来,寒毒被冲散,加之天元穴被打通,谢九清又断断续续的一直再帮他输送能力,体温看起来似乎已经逐渐趋于正常
七月十四是阴气极重的日子。
前段时间各大门派发现弟子接连失踪后防御阵法又加固了几番,可令人奇怪的是不管如何加固似乎都起不了一丁点作用,那魔物每回来如同进入无人之地,为所欲为。
更加让人气愤的是,这件事在他们去过魔界打探消息之后也不见收敛,他们觉得这是魔道对正道联盟的挑衅。
尤其是幽月,每每想起宴会上谢九清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了她的强烈煽动一切都变得很顺利,正道联盟现在已经在商量重启八卦封魔大阵的事,八卦封魔阵乃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有了它谢九清插翅都难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只等待一个时机他们便会出发去魔界。
这次与上回不同,不会再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只纠集人马到了魔界将那贼子用阵法捉拿回来关进封魔台然后慢慢审。
那么弟子,那么多条人命,总不能白死。
现如今筑基期与元婴期弟子还稍稍好一些,失踪的弟子比以往少,可都已经到了化神期玄羡这个级别,可见那魔物伸的手有多长。
玄羡在议事厅刚与广云仙尊商定出发的日子,出门便看到一个黑影自眼前飘过。
那黑影极快,快到广云仙尊这种活了几百年的修炼者都没注意到。
他冲着不远处一片黑暗疑惑问道,“玄羡师侄,你在看什么?可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寻常?”
各大门派弟子失踪的事情还再继续发生,加固的防御阵法没用,包括能探测天魔之气的天罡阵也是如此,除了仅仅能探测到魔气也不能再发挥其他更多。
尤其是失踪了几位化神期弟子以后,闹得个个人心惶惶。
能走到化神这一步的都是各大门派的翘楚,说一声天赋弟子也不为过,就这样莫名奇妙沦为那魔物的案板鱼肉叫谁都觉得可怖。
玄羡望了一会儿皱眉,“师伯,之前在弟子失踪处的阵法除了天魔之气可有什么别的发现?比如周遭气场异常,而且那些地方都是一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以前他在古书上看到过类似于此的描述,但那东西他没见过,也不是很确定。
广云仙尊一愣,“你这么一说本尊倒是想起来,归一门失踪几位弟子的住处确实是白日都背阳的地方,以往还觉得毫无规律,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啊!怎么玄羡师侄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魔物困扰他们已久,虽说已经知道了是谢九清干的,但并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帮凶,不管如何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竟然要将其抓起来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玄羡就笑,“新的发现就是这个,不过想来这是谢九清邪功如此的缘故,因为弟子当日发现他有些怕阳光所以才故此一问,时辰不早了,若无旁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冲人微微躬身行一礼然后往扶华峰的方向走。
广云仙尊也没多想,停驻片刻转身离去。
扶华峰的山茶被玄羡用灵力滋润的生机勃勃,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开的灿烂若朝阳,他只期待着凤墨声有一日能回来,闻到这花香一定会开心。
那抹不明的黑影也一直在尾随他身后,飘来飘去的像个幽灵。
90.只有一个办法(修)
凤墨声不说话,只点头。
兔子有些崩溃:【算了,你还是别做了。】
做了也没用,这里不是星际,就算查出啥毛病也没有心理医生和治疗仪器。
凤墨声魂魄游离的这段时间气息微弱。
若是不仔细探几乎察觉不到。
他是昏过去的,因为体质太弱,事到如今再如何温柔都已经不顶用了。
这种事,
谢九清很少在乎他的感受,捉住他就如同捉住觊觎已久的猎物,紧紧钳制在怀中让其躲无可躲,逃无可逃,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也因为这样他愈发放肆。
他知道,凤墨声疼了哭了,就算不愿意,为了腹中那团气血还是会继续委曲求全。
就比如现在。
两人都已经决定举办合卺大典做一对举案齐眉的双修道侣,凤墨声还在被继续强迫,除了觉得难过更多的是崩溃。
兔子两只兔耳灵活在半空中打了一个麻花结,那双红眼睛望着男主滴溜溜的转:【宿主大大,你真的确定要回去吗?如果你想回去也可以,只是你的魂魄也要先回到自己身体里去,然后想办法结束你这条剧情线。】
不管是以何种方法,寻死也好,为谁挡枪子牺牲也罢,总之要是想以这种方式结束任务回到星际,那就必须要用书中原主身体去死,否则那都不算。
【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宝宝怎么办呀?】
为这个孩子所受的屈辱它都觉得艰难,忍都已经忍了六个月,也不差那几个月了。
凤墨声像是处于混沌中一团不开窍的精神体,兔子这轻飘飘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宝宝
他在谢九清身旁忍耐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平安降世么,可这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兔子叹口气:【宿主大大,你还是要回去,你先委屈自己再呆几天。等男主举办合卺大典的时候肯定没办法再顾忌你,届时你就可以趁机逃走,等会到宗门生下宝宝咱们再走!
】
兔子也很心疼,但没有办法。
它只能用最委婉的方式
告诉对方,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
凤墨声依旧愣愣的,手掌下意识抚过腹部怔住。
立时惊慌起来,
“你说的对那我……我回去了……”
他方才用手一摸腹部是平的。
宝宝好像没有了。
果然,这种状态下还是从星际穿来的那副样子。
说完也不再做停留,魂魄急匆匆入了体。
因为寒毒没有彻底排出,人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不过气息相对于之前来说已经稳定很多,最起码用手去探可以感知到鼻息。
床上人的眼角鼻尖都是红的。
睡容恬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乖巧,性格也是如此,温和似水,漂亮的桃花眸无论何时都是软软的,丝毫不具有攻击性。
每回那楚楚可怜的
眼神望过来,让人整个心跟着化成一滩水。
谢九清决定以后对人好一些,有凤墨声在身边,他修为飞速晋升,就冲这个也不能再让人有危险。
外头木尘蹑手蹑脚进门将手中药交给侍女,轻声交待一番意图逃跑,没想到反被抓了个现行。
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已经吐了三回血,可是因为受过什么内伤的缘故?”
这三回绝不是巧合。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凤墨声。
刚踏出门槛的木尘不得已将脚收回来,只能如实禀报,“脉象上来看,仙君大人只是虚体孱弱,并无其他旧伤至于吐血,有可能是外因,比如功法缘故所致,敢问魔君大人,仙君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啊?”
他本来不想问的,但这样仅仅依靠症状对号入座要查个猴年马月?
《全法录》那么厚的一本书他都要翻吐了。
虽说修炼之人最忌讳暴露自己功法出处,但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况下也管不了那么多。
“《玄清真诀》,你可曾听过?”
木尘皱眉,想起自己好像翻到过一回,但印象不深,“可是道教功法?”
那就更不应该了,道教功法向来讲究水到渠成,怎地还会有
这种骇人听闻的副作用?
“三日,三日之内你必要给本座一个交待,若再用其他来搪塞本座,本座惟你是问!”
木尘:“”
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应一声然后就告退了。
其实也用不了三日。
一本《全法录》在手,又知道什么修炼的功法,这样找起来就容易得多了,回头他让手下小弟子们帮帮忙,这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寝宫那边的消息净月地得知的很快。
凤墨声没死成被救了回来!
而且凤澜歌刚知道桃子也被放走,临走前还给他发了一枚传音符,说那晚自己跟如意之间的对话已经全部被录灵珠记录下来,待回到宗门就会拿出来交给谢九清。
他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要做好最坏打算,若是真的,自己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
后天便要举行合卺大典。
按理说,最近应该是他与谢九清试婚服商议细节的日子,可对方一直待在寝宫寸步不离的守着凤墨声!
想起就觉怒火中烧,谢九清到底拿自己当什么?!
遂容淡淡开口,“前几日,正道有位弟子闯入寝殿中将上真掌门的元神交给了魔君大人,但魔君大人看过之后就毁掉了,好像是跟您有关。”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跟着影奴在暗中护卫。
寝宫那处不仅设有多重禁制,除了安排在明处的魔兵卫每日站岗放哨外还有暗处的黑魔卫,像他跟影奴闲来无事时,就会被派到那儿巡逻。
毫不夸张的说,寝宫是整个无极魔宫中戒备最森严的地方,甚至比秘要之地还要让谢九清上心。
上真掌门元神?
凤澜歌听到这六个字瞬间全身发凉。
之前正道联盟要来攻打魔界时对方曾找他要他加害凤墨声,他当时为保住自己名声,冠冕堂皇的说了许多折损魔界的话,这些若是被谢九清听了去定然会与他心生嫌隙。
怪不得。
怪不得上回谢九清突然问自己当年在归一门山下被捡到的事,这不是偶然,这是已经起了疑心!
“小九他有没有说过我什么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呢,他生气没有?!”
遂容见人这幅急切模样,垂眸轻轻安慰,“魔君大人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生气,应该是极在乎仙君的,仙君莫要担忧,接下来该想想其他对策才是。”
对。
纠结过去已经没有用。
谢九清知道第一反应是毁掉上真掌门元神,而不是来质问自己,而且上回谈话以后对方还将合卺大典的日期提前了。
种种迹象表明,对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他们两人之间的旧情谊还在。
抚育之恩的底线还有很长。
接下来便是要解决桃子的事情。
如果要杀人,天高皇帝远,况且他手上又没有可用之人,遂容修为太低,去了归一门无异于找死。
可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们得到消息,此次合卺大典正道联盟会赶来庆祝,桃子是扶华仙尊手下的弟子,为救人定然也会过来,我们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若再想不出其他办法,魔君大人知道这件事届时可能会取消与您的合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