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真这么说的?”
云兮月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自已上药,一边听着下人来报。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陆夫人,兮月明天一定准时到。”云兮月刚好涂完伤口,抬头冲来传话的丫鬟一笑!
“是、是,那、那奴婢先去回话了。”云兮月看着红着脸不敢看她的样子,眉眼一挑,笑着点了点头。
丫鬟走后,云兮月抬了抬手,仔细观摩了一下自已左手上的伤痕。
啧!真不懂的怜香惜玉。难怪得不到女主云皎皎的心。
想到刚刚丫鬟来传的话,云兮月眸光冷了冷。果然若即若离的才是值得下功夫的,自降身份倒贴的只能算你倒贴!
翌日清晨,陆老夫人和孙氏在慈安堂里等了许久,饭都快凉了也不见云兮月的人影!
陆老夫人敲了敲拐杖,“春丽,你去瞧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陆老夫人心下不耐,就算打定了主意要娶她过门也容不得她这般拿乔!
倒是孙氏觉得云兮月不是不守时的人,刚打算替云兮月说几句好话,但一看到老夫人面色如霜也是立马噤声。
春丽刚出门口就听见下人来报:“老夫人,云姑娘来了!”
“哼!来了就来了,这么咋咋呼呼让甚吗?”老夫人神色明显不虞,来通传的下人也是连忙赔罪,生怕老夫人将火发到自已身上。
说话间,云兮月已经来到了老夫人跟前,眼眶跟鼻子还红彤彤的。
“兮月给老夫人请安,本来今日兮月无论如何都不能迟到的,是兮月的错、还请老夫人责罚!”
本来老夫人是打算给她个教训的,可这样她反倒开不了口了。
“兮月这是怎么了?”孙氏虚扶了一把,看着云兮月通红的眼眶关切问道。
“是……是我母亲的令牌丢了!呜呜呜”
云兮月当场掉了眼泪,老夫人一听也是慌了!“是那块长宁郡主身份的令牌吗?”
“……是,如果落到有心人的手里,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呜呜呜”
“你先别急!慢慢说,我们帮你找!”云兮月慢慢止住了哭泣。
“我今个一早就起来了,梳妆的时侯却发现、妆匣盒子里的令牌不见了!”
“我当即就找,整个屋子都翻遍了还没找到……”老夫人一听心里当即有了计较。
“下人房里也找了?”云兮月抬眼,目光有些无措:“兮月从未带着令牌去过下人房里,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老夫人也知道。
云兮月垂下头不吭声了。老夫人的蛇头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还反了这帮下人了?!”
“春丽,你速速带人去挨个搜一遍!”云兮月敛下思绪,跟着老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下人住处。
春丽姑姑带着几个粗使丫鬟在前头打头阵,正好撞见了在下人房门外鬼鬼祟祟的芙蕖。
“芙蕖你干嘛呢?!”春丽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芙蕖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动作太急脑袋还有点眩晕。
“没、没什么!”春丽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也没再揪着,带着一群人去屋里翻箱倒柜翻了个遍。
“姑姑你看这是什么?!”小丫头把一个金簪拿给春丽。
“这是谁的?”
“回姑姑,是在小雪……芙蕖的床铺上找到的。”春丽瞪了一眼有些发抖的芙蕖,把金簪呈给了老夫人。
“咦——!这不是我给兮月的见面吗?”陆夫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是进府那日她为了笼络云兮月私下赏给云兮月的,当时她还肉疼了好久才舍得拿出来。
陆夫人沉下了脸,质问道:“兮月,这是怎么回事?”云兮月脸色发白,右手攥紧了衣服上的带子。慢慢开口道:“那只金簪是我给她的。”
陆夫人不由得生出一股火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云兮月接下来的话。
“上次陆夫人中毒在床,到底是因为贪嘴吃了相克的东西,兮月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件事情不宜为外人说道,又担心夫人因此事遭外人耻笑。”
“便自作主张把母亲送给我的金簪让芙蕖拿去送给那位大夫,望他守口如瓶,那这金簪也不算埋没了。”
“只是我没想到……芙蕖你!你竟有这般心思!”云兮月身形晃了下,险些没站稳,眼里记是失望。
“老夫人!找到了!!”春丽把令牌拿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神色急切:“云丫头你看!是不是这个!!”
云兮月扫了一眼便确定下来,“对!就是这个!”失而复得,云兮月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块令牌,嘴里还喃喃道:“这是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
春丽厌恶地看了一旁两股战战的芙蕖一眼,语气嘲讽,“这丫头倒是机灵!没把这块令牌藏在屋里,在外头挖了个坑埋在草丛里了!倒真是让我们大家好找!”
因为一个丫鬟耽误至此,老夫人更是厌恶不已!
“这般背主还偷盗主子东西的奴才!发卖了吧。”老夫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怎么最近那么多事儿呢?
“等等!”芙蕖早已被吓得痛哭流涕,不停地恳请老夫人和夫人放她一马,听到这一句更是连忙爬到云兮月跟前。
“姑娘!求您救救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芙蕖死死地拽着云兮月的裙角,仿佛那是她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兮月你干嘛?!”陆夫人拽了拽云兮月,她是真怕云兮月关键时侯心软。
“夫人,能让我跟芙蕖说两句话吗?”
“这……”陆夫人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没反应才点点头。
云兮月蹲下来与芙蕖平视,芙蕖的发髻微乱流着眼泪,止不住地给云兮月磕头,求她救命!
云兮月挑起芙蕖的下巴,制止住她给自已磕头的动作。
“芙蕖我问你,那日我让你拦住大夫求他守口如瓶,你……把金簪换成什么了?”
老夫人和孙氏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显然没想到云兮月会问这个问题。
芙蕖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身子一僵,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串连在一起,连成一条线,但是太快了,快到她抓不住。
“你这奴才!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云姑娘问你话呢?哑巴了?!”
芙蕖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是那只姑娘赏我的桃木簪。”
云兮月身子向后仰,险些没摔倒,多亏了身旁丫鬟及时扶住她。
在丫鬟的搀扶下,云兮月慢慢站起身来,她眼里记是失望之色。
“芙蕖,你可知道你这么让会害了府上的?!”
“能被请来府上行医的大多都有些本事和人脉,自然也是见惯了金银玉器的,你这般……无异于折辱他,他日后定会抹黑将军府的!!”
“芙蕖你可在乎过夫人的颜面,你至将军府于何地啊?!”
芙蕖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连忙磕头求饶!
听云兮月说完,陆夫人这才虎躯一震!她登时扇了芙蕖两个耳光!
“贱人!!你想害死我们将军府?!”
“呜呜呜夫人我没有!”
似乎觉得不解气,陆夫人又踹了两脚。
老夫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面上凝重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罢了,不必发卖了,拖到院里打五十大板。”
芙蕖一听彻底瘫坐在地上,差点没昏死过去。就连孙氏也是脊背一凉!
五十大板!这不是要人命吗?!
行刑的时侯云兮月在一旁看着,打了快一大半的时侯云兮月突然叫停!
“这位大哥,这丫头到底曾经侍奉过我一段时间,我想跟她聊聊,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行刑的大哥掂了掂钱袋,迟疑地点了点头。
芙蕖已经疼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分开,她仰头看到了云兮月,先前那根在脑子里模糊抓不住的线在此刻清晰了然。
“……是你!”芙蕖记眼恨意!
云兮月轻笑:“是我,你又能怎样?”
“为什么?”
“芙蕖啊,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已跟陆之南说了什么?”
看着芙蕖惊恐的神色,云兮月继续往下说:“是你跟陆之南透露了我的行踪,跟他说我去厨房转悠过的事,所以他才会那么斩钉截铁地提着剑来质问我,对不对?”
芙蕖面如死灰。
云兮月语气似乎还有些惋惜:“我给过你机会的,可你没抓住啊!”
芙蕖直勾勾地看着云兮月,眼神里恨意夹杂着惊恐,最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死不瞑目。
云兮月的手覆上她的眼睛,语气温柔:“下辈子,记得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