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对邬国来说是什么暂且不知,但对赖田而生的农民来说是实打实的天灾。
土地是龟裂,雨是不下的,颗粒是无收的。
春天种的稻苗全部旱死,几十年未曾干涸的湖泊也见了底。
官府的赈灾迟迟不来,在去岁留存的粮食耗完之前,农民要先自己找活路。
黑面皮,瘦精个,小子刘犇从山里冒出头来。
这世上从不少聪明人,春江水暖鸭先知,在预测要到来的大饥荒面前,刘犇是最早行动的那批人。
可是,往往无用的也是小聪明。
没有人脉,见识短浅的刘犇,考虑到的自救方法,也只是去山里淘点山货。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深山里搜寻,最后却空手而归的刘犇,不免有些沮丧。
恐慌早己在村子里蔓延,干裂的土地毕竟骗不了农民。
附近的山里的山货早己被采尽,野物被打完,再下一步就得割树皮,撅草根了。
什么,你说带着存粮跑路。
首先,邬国平时就有针对人口流通的管制,对于没有通行文书,弃田而逃的农民,均视为流民。
其次,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官府虽然没有及时赈灾,却早早加紧了人口管理,是为防范因饥荒而暴动于未然。
刘犇到家后,发现父亲己在院外支了桌,天光己经暗淡,得赶紧解决晚饭才行。
晚饭是两碗稀粥,配的两根之前山里挖出的红薯,相比平时己算格外丰盛。
刘犇虽有些奇怪,但还是默默地扒拉着筷子。
“我今早去城里见你二叔了。”
“怎么了”,刘犇不动声色,静静地舔着碗里的米粒。
“早几年的时候,你二叔就有和城里的道观打交道。
明天午时全道观都要迁走,他托了关系要到了一个随行的名额,你跟着去吧”。
刘犇听后突然抬头,只见父亲表情严肃,像是座老山,想说的话全卡在喉